一曲樂音渺渺,身穿粉色舞裙的舞姬們從屏風後走出,長袖一甩在大殿正中盈盈起舞。
氣氛瞬間燃燒了起來,在觥籌交錯,談笑風生之時。從大殿的房梁上飄下一根紅色綢緞,吸引眾人的目光不知何時殿下突然多出一名黃色絨衣的女子,她輕輕一抽,綢緞成為她手裏的一條緞彩。
緞彩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女子曼妙的身姿輕盈起舞,飄逸流韻,清麗婉約,一襲靈秀翻飛的水袖,揮舞綻放成一朵牡丹狀。
鄭氏委婉一笑,牡丹是她最愛的花,連連稱讚顧盼兮細心。
不知何時誰喊了一聲好,引得眾人拍手叫好。
陸離站在殿中的一角,與別人一同看向殿中,但吸引她的不是女子優美的舞蹈,而是起舞女子的衣束。
她一眼就認出那件是,她曾經在浣衣局與王掌事那日爭執的衣裳……她就是兮昭儀。
一曲舞畢,悠揚的琴聲適時蕩漾開來,潺潺錚錚,一名紅衣女子,身著軟甲,眉眼之間,英氣十足,而那長劍在她手上,柔如女子的腰肢,卻又似寒冰般淩厲,像水一樣至柔、至剛。
雖然不至顧盼兮舞姿的出彩,卻別有一番巾幗豪情、英姿颯爽的瀟灑。
觀眾中又是掌聲不斷,一名女子竟能舞出如此至柔至剛的舞劍來,著實讓人欽佩不已。
陸離眼底也顯現讚許。
顧盼兮嘴角則露出一絲不屑,而桑樂則在旁邊靜靜地坐著,仿佛自己也是那看客裏的一員。
終於,等到了慕容祁兒在眾人的喝彩聲中收場,太後也十分欣慰的讚賞了一番,順便也賞賜了一些東西。
桑樂則坐在殿中獨自彈了一曲悠揚的陽春白雪,便草草收場,與之前兩位精彩的表演相比,實在太過平淡,卻也贏得不少人的掌聲。
太後點點頭,轉身看向身側蕭靖澤斜坐在龍座上,右手托腮,漫不經心的望著眼前的表演,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接下來,又是各位大臣家眷的表演,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五花八門。
“陛下,覺得怎麼樣?”太後的看著表演,聲音在殿內響徹瞬時又被掌聲覆蓋。
陸離聞聲看向殿前,忽然身體僵直,手中的托盤從手中直直墜落,酒水灑落一地,狼狽不堪,異響引得一些人的側視,遂又轉過頭去,隻當是宮女不當心打翻了東西。
陸離眼睛直直的看著殿首,雙手不住的顫抖,眼淚無聲的滑落,幾乎忘記了呼吸,不會錯,絕對是他,是他,怎麼會是他。
“母後喜歡便是。”蕭靖澤客套道。
語罷,轉過頭身形一頓。那麼顯眼,在大殿的那一畔,熟悉的身影,一眼就可以認出是她,變得更消瘦了,臉也更蒼白了,她怎麼……
蕭靖澤緊緊抓住龍椅的扶手,努力克製自己,不行,太危險了,…………
“陛下,你怎麼了?”鄭氏看蕭靖澤有些不對勁。
順勢往蕭靖澤看的方向看去,眾人觥籌交錯,把酒言歡,並無異樣。
“沒事,隻是朕近日公務繁忙,有些疲憊。”蕭靖澤收回視線,聲音也有些沙啞,抬手揉揉眼睛,將眼角的水珠,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