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覺得,最恐怖的,不是死亡也不是穿越,而是身為男人,卻鳳冠霞帔的坐在迎親的轎子裏,嫁的,還特麼是一塊黑不溜秋的牌位。
具體這事兒吧,還得從半個月前說起。
季然是農科大的畢業生,畢業後沒有留在市裏單位搞研究,而是直接回鄉扛起鋤頭當農民,承包土地搞了個農業基地,眼看成了規模,還沒來得及收獲成功呢,結果被一道炸雷劈到了這勞什子南朝的古代。
這穿就穿吧,別人不是王孫貴胄也是富家少爺,他倒好,穿到個三歲死了爹五歲死了娘的孤兒季然身上,無依無靠本來是差點被黑心肝嬸娘給賣人販子的,還是爺爺死活給攔了下來。之後經村裏裏正做主,把他扒拉到了大伯嬸娘名下,說是侄子當養子,大伯嬸娘原先並不同意,對著裏正老爺那是唱著雙簧來抹淚,你方唱罷我登場的哭窮,還是爺爺拿出五兩銀子的棺材本,兩口子這才見錢眼開留下了他。
可留下是留下了,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幹得比牛多吃得比貓少的主,穿不飽吃不暖,活兒量沒完成還得挨頓筍鞭炒肉,是個從小到大被虐待的主。
堂兄弟姐妹更是把他當仆人使喚,一個不順心還得欺負打罵,手上也沒個準頭,在一次惹惱小堂妹季茹被開瓢後,季然就一病不起,又沒錢請大夫吃藥,自生自滅就這麼高燒不退的去了,然後就便宜了現在的季然。
要說這正主也是個倒黴催的,可季然也沒覺得自己這穿越幸運多少。睜眼就是個病秧子,在床上有一頓沒一頓每天飽受耳根子摧殘躺了半個月不說,好不容易把身子養出個起色,還沒來得及高挽衣袖開啟現代人外掛在古代大展拳腳玩的風生水起呢,一道賜婚聖旨就把他劈成了焦炭。
讓他以男子之身嫁人就算了,嫁的特麼還是個死人!
反抗嗎?絕壁不能啊!
且不說抗旨是死罪,就那個連帶責任,大伯嬸娘也不能順了他的意,而且能夠把他嫁出去,就等於扔掉個拖油瓶,順帶還能撈一筆,何樂而不為。
為了防止他逃跑,兩口子往他飯菜下巴豆,愣是把他給拉脫力了。整天廢人似的躺在床上挺屍,上花轎都是被人給扛出去的。
抱著個黑不溜秋的牌位辦冥婚,一通下來更是遭老罪了,季然直到回了洞房都沒緩過勁兒來,就一個字——懵!
“哎!”季然對燭悻歎,“麻痹的嫁人,麻痹的洞房花燭夜,抱塊牌位老子跟鬼洞房去啊?不過也好在是嫁個死人,不用擔心真槍實彈的被按著來一發,也就掛個名頭,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吧!這麼多吃的可不能浪費了,老子餓了半個月,可算是能塞個飽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來了明天再說,個大男人,還真能給憋屈死咋地!”
自我安慰一番,季然心裏舒坦了點,半點不虧待自己,當即擼袖子踩凳子開吃。
說是吃的,其實也就象征性的擺了兩碟花生桂圓紅棗而已,都是寓意早生貴子的,也就一壺酒還像個樣子,下酒菜那是一個也沒有,連水煮菜都沒一個。
季然覺得挺操蛋的,尼瑪嫁個死人就算了,他還是個男人,早生貴子個屁啊,這古人就是腦子有病。
不過吐槽歸吐槽,桌上的東西卻是被他狂風掃落葉吃了個幹淨,拎起酒壺咕噥咕噥灌了個水飽,季然一抹嘴,就倒床上和衣睡了。
迷迷瞪瞪快要睡熟呢,就突然感覺被什麼東西給沉沉的壓住了。
季然實在是又累又困,一開始沒在意,就想放任下去的繼續睡自己的,結果一會兒衣服被剝了,一會兒褲子被扒了,再一會兒被親親摸摸腿抬起來了。
當某個異物衝進身體,季然這才被疼得一個激靈醒了。睜開眼睛就看見自己正被一個同樣光裸的男人壓著劈劈啪啪那啥那啥,頓時腦子一炸嚇得魂兒都飛了。
他當即就要掙紮,卻驚駭的發現自己渾身無力動不了,想要喊吧,嗓子隻能發出嗬嗬聲喊不出來,偏偏蠟燭熄了光線還不好,借著朦朧的月光隻能隱約看清個男人輪廓,連五官都看不清楚。
剛冥婚完就渾身無力的被男人壓著做,男人的氣息還好冰冷,這這這……這特麼不會是鬼壓床吧?!
想到這個可能,季然頓覺毛骨悚然,偏偏還被做出了感覺,都沒驚悚起來,就欲哭無淚的苦逼沉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