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裏，素挽的一對眸子閃爍著精芒，“我心中有想法，但是，你恐怕不信的。我還是不要說了。”
她的欲言又止卻是吊足了罔曉貞的胃口。她拉著素挽的手道：“素挽，事到如今，你說什麼我都是信的。剛才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恐怕……我恐怕……”她心有餘悸，卻是什麼都說不下去了。
素挽不再賣關子，隻是拉住她的手問道：“依你看，那管公公是否可疑？”
罔曉貞道：“這還用說的？從他的住處搜出那些東西，你也說了，那燭台是他親手端進來的。不是他還能有誰？我隻是不懂，皇上為何不再追查下去，而且居然放他出宮。竟然真的就要將這件事不了了之。”
素挽循循善誘道：“這位管公公在宮中待了十幾年，這宮裏，像他這樣待了這麼久的人還真不多。皇上留下他，還提拔他做了瓊華殿的主管，應該是對他十分信任的。或許，真的如皇上所說的，他因為信任管公公，堅信這事絕非他所為。”
罔曉貞急道：“素挽，我剛才就說了，這件事肯定是他幹的。就算他不承認，皇上怎麼可能連問都不問，就信了？皇上分明就是有心包庇，不想讓人再查下去了。隻是我不懂，一個公公，皇上怎麼會費這麼大心思包庇呢？”她扯著素挽，“你就別兜圈子了，快說你心中的疑問吧。”
素挽微笑道：“你方才不是已經說了麼？如果不是深信不疑，那就是皇上有心包庇。可皇上要包庇的又怎會是一個宦官？自然是宦官背後之人。”
罔曉貞看向素挽，瞳孔已經在漸漸擴大，“他……他背後之人，是誰？”
素挽看著麵色慘白的罔曉貞，知道她其實已經想到了答案。普天之下，恐怕是誰都能輕易猜出那答案。除了羅皇後，還會有誰，會令到李安全一點道理都不講就直接既往不咎了呢？
罔曉貞搖著頭，顯然不願相信。“那可是我的親姐姐！”她聲色俱厲，如何敢相信，她的姐姐會有這樣歹毒的心腸。
素挽看著一臉痛苦的罔曉貞，卻是心如止水道：“當然，也未必是她。或許是皇上自己演了這麼一出也未可知呢？或許他害怕自己會愛上你，所以用這種方式來徹底遠離你，也說不定。”
話是如此，但罔曉貞聽出素挽這番話不過是說笑罷了。李安全怎麼可能會自己給自己下藥？多此一舉呢？罔曉貞搖晃了一下，若不是素挽托住，她直接就要摔倒在地。其實，素挽一點出來，罔曉貞就已經明白過來。除了是羅皇後指使的，還能有誰？
這後宮之中，或許有人眼紅她而使壞，可那些女人，有哪個會讓李安全這般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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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是我的親姐姐！”罔曉貞隻是喃喃地重複了兩句，便再沒有說了。素挽並沒有在一旁循循善誘。這個時候，與其在一旁過度的引導，還不如讓罔曉貞自己思量，越是內心的懷疑，燃燒起來才越是猛烈。她留著罔曉貞一個人在房中度過這漫漫長夜。
看著淩亂的房間，罔曉貞定然會對方才在這裏發生的事記得更加深刻。也隻有這樣的提醒，才能讓罔曉貞認清楚她自己的形勢，認清楚她周圍的人都是怎樣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