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昨天李滄溟的拒絕已經讓罔曉情對愛情絕望,那麼今天李滄溟對素挽的維護卻是讓她已經徹底地把李滄溟也從自己的心底剔除幹淨了。
罔曉情冷笑道:“原來王爺一早就知道。怪不得我跟王爺說了那麼多,你一句沒聽進去。想來給你的那些證據,也都被你毀了吧。王爺是要包庇她到底吧!”
她說完,這便奪門而出。這下子,床上的李滄溟卻是再坐不住,三步並做兩步搶在了罔曉情的麵前,橫擋在門口,質問道:“你要做什麼去?”
罔曉情冷笑道:“我要做什麼,好像跟王爺無關吧。王爺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我本就是陌路人。”
李滄溟沉聲道:“你不能出去。”
罔曉情道:“怎麼,不讓我出去?難道……你還要殺我不成?”
這個字眼說出口,李滄溟的眼皮卻是跳了一下。他當然知道罔曉情一旦出去,必定會去告密,到時候不光素挽被懷疑,自己也會因為包庇的原因獲罪。茲事體大,他當然不會讓罔曉情走出這扇門。
可是,他也不可能永遠禁錮她於這裏。唯一能做的,的確隻有殺了她。
罔曉情見李滄溟不吭聲,分明便是在考慮這個可能性。心裏頭大驚,連忙說道:“曾子曾說,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王爺食君之祿,明知道素挽別有用心,卻陽奉陰違,是為不忠也;強行阻攔我出去,是為不恕。怎麼,王爺為了一個女人,便要把自己多年的信義都拋諸腦後嗎?”
罔曉情熟讀四書五經,也正因此,李滄溟平日裏才會對她並不太排斥。到如今,她卻用這些話來勸起自己了。
李滄溟看著眼前的罔曉情,再看了一眼床上的素挽,隻是說道:“一個時辰之前,還有人說我是讀聖賢書讀傻了。那時我還不服。現在看來,卻是我迂腐了。”他看向罔曉情,“你既熟知聖人之書,就應該知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所作所為,又有哪一點是飽讀詩書?你自甘墮落便也就罷了,卻偏偏如此不堪,非要置人於死地。”
他的表情愈來愈冷,“一切隻是你咎由自取。”
罔曉情聽李滄溟這口吻,是要把自己殺人滅口了。她萬萬沒有想到李滄溟居然會下毒手。雖然震驚,但更重要的是保命,罔曉情當即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王爺,你真的要殺我麼?難道你真的以為我會出賣你?你拿走證據,我可曾說過一個字?就算你處處維護素挽,我又何曾說過怨言?不錯,我恨素挽,可我為何恨她,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糊塗?可我就算再恨她,又何曾傷害過你?”
罔曉情說著,潸然淚下,“你愛屋及烏,可於你而言,我又做錯過什麼?你要為了她,害一個無辜性命?”
她說的動情,李滄溟剛剛狠起的心腸在那一瞬間又有了一絲搖擺。正此時,嗚咽的罔曉情忽然不再說話,李滄溟一低頭,卻隻看見她的身子一歪,直接斜著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