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挽淡淡地一笑,“將軍的話我倒聽不懂了。為何無端端提起羅太後?羅太後不是已經薨逝了嗎?”
“薨逝?”這個字眼像是一下子提醒了方想之,他眼裏頭滿是猶疑,“她……她難道真的死了?所以,所以,他的皇後是另有其人了。”
他連說了兩句,眸子裏都是迷茫和不解,隻是粗粗歎了口氣。
素挽覺得方想之的態度實在是奇怪,“將軍在為誰惋歎?”
方想之看了素挽一眼,眼神卻是更加複雜了,“惋歎?怎麼會,隻是感慨一番,他終於還是擺脫掉那個人了。也好。”這便放下素挽一人,走了出去。
素挽一怔,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方想之口中的確定是“他”,而不是“她”,他這番話的口氣,倒像是為李安全感到慶幸似的。慶幸李安全擺脫掉了羅蕭綰?
這是什麼說法?聯想到方才方想之的態度,在他沒有見到羅嫦庚之前,倒是對李安全的“皇後”頗多微詞。可如今想來,他當時以為的“皇後”不過是羅蕭綰。所以,他的微詞也是對著羅蕭綰了?!更奇怪的是,他在聽到羅蕭綰已經“薨逝”之後,竟然隻是輕歎一聲,感歎李安全終於擺脫掉了羅蕭綰……
她自問雖然和方想之來往不算深,可羅門卻也沒有虧欠他的地方,為何方想之竟然會對羅蕭綰的態度如此冷漠,甚至是已經到冷血了。她一時間不知道這位故人到底是怎麼了?但此時的處境顯然是無法讓她去當麵質疑,她也沒有這閑工夫去質疑。
隻因如今局勢,李安全在這裏一刻也不願多呆,在大夫確認李安全和素挽傷情平緩之後,李安全索性就讓方想之帶著神醫一同入京。隻是,這一路地勢並不算平坦,李安全又是隻能坐在馬車上,這行進的速度再快卻也快不到哪裏去。所以,原本騎馬數日可到的行程,照如今這樣晝夜兼程的趕路,卻也要約莫十日的功夫才能抵達京城。
說起來,素挽倒也佩服羅嫦庚,明明李安全對她已經是厭棄的地步,竟然會允許羅嫦庚隨隊而行。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安全對“布衣釵裙”情有獨鍾,亦或者羅嫦庚在李安全的心中到底是不同的。都已經明明懷疑羅嫦庚對自己不忠之後,居然並沒有什麼實質的行動。若是在有外人在場的時候,李安全和羅嫦庚甚至會暫時合體,看起來雖然不是鶼鰈情深,但也絕不是一對怨偶。
當然,即便如此,卻並不表示兩個人有重修舊好的機會。李安全是什麼人?身為九五之尊,怎麼可能就這樣原諒羅嫦庚。私下裏,李安全壓根不願意見她。自己之前埋下的伏筆早已在李安全的心裏生根發芽,就算羅嫦庚如何彌補如何楚楚可憐,試圖以舊日的情分來喚回李安全的心意,李安全都絕不會當做沒事發生。當然,最妙的是,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和羅嫦庚當麵對質。所以,羅嫦庚是無論如何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讓李安全對自己會這般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