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挽趁機說道:“自李安全當政以來,風聲鶴唳,我大夏豈有一日寧日?如今又傾國之力出兵金國,是要將祖宗這點基業都折騰幹淨不可。相反,李遵頊自一開始便沒打算與金國開戰,甚至在極力促成兩國和談。如今已經有了成效,和金國國主達成協議,卻要被李安全斬殺。所有的一切付諸東流。令公,於國於民,你都沒有袖手旁觀的理由。”
素挽言辭懇切,見嵬名令公沒有再說任何反駁的話,知道他心中的秤砣已經偏向了自己,畢竟自己字字句句都說到了他心中真正所想。
嵬名令公過了半晌,輕歎一口氣,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會被素挽拉下水的。誠如從前一般。
素挽見嵬名令公直接就牽了馬,一言不發翻上了馬背,心裏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知自己已經說服了嵬名令公,隻要他出馬,李滄溟便必定沒事了。她不禁雙手抱拳,朝嵬名令公深深一揖,“多謝令公深明大義!”
嵬名令公輕笑一聲,苦笑搖頭道:“有些事,你不想說,我身為臣子,自是不該問。但這麼多年的君臣朋友,有些話我雖不該說,但卻還是忍不住不吐不快。你其他都好,唯獨遇到個情字便失了方寸。從前是,如今也……”既知眼前此人是誰,雖然諱莫如深,嵬名令公卻是了然於胸。
素挽從來不曾和他有過這樣的對話,心知自己和李安全的過往自是沒瞞過他的眼睛,心中唏噓,口上卻還是說道:“我讓你救李遵頊,並非因為什麼……”
不等素挽說完,嵬名令公就打斷道:“那小子對你是什麼心思,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承認也罷,不承認也罷,我隻是不吐不快而已。隻是你既是一國太後,很多事,不該以自身好惡出發。隻不過,從前我勸不得,如今勸也太遲。隻希望我這次跟著你,沒有選擇錯吧!”
嵬名令公說著,便不再看素挽,轉而揚了揚馬鞭,絕塵而去。
素挽看著這一人一騎迅速消失於夜色中,半晌卻是罵了一句,“這老東西!”眼眶卻是濕濕的。她心裏知道,嵬名令公之所以願意幫忙,是為國為民,是他看得上李遵頊,但追根究底,還是因著這麼多年的君臣朋友之義。她知道自己有愧於嵬名令公的追隨,但她的心便是這樣的狹小,被仇恨填滿了,便再裝不下家國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