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素挽的追問，李安全卻是恍然大悟。像是此刻才意識到，素挽為什麼不願拜堂。他解釋道：“素挽，你放心，從今往後，隻有你和我的記憶。你要是不喜歡這兒，我再去買個一模一樣的院子，等天氣暖和了，我們可以一起種下桃樹，我們還可以一起去做個魚池，養些魚，我去打獵，和你一起烹食……”
素挽覺得有些不能理解，不明白李安全為什麼會這麼執著，就這麼喜歡這院子，還非得買個一模一樣的不成。正想著，卻忽然感覺到腳下一熱，她下意識地低頭，卻是一隻瘦骨嶙峋的黃狗臥倒在了自己的腳邊。
“小小！”一旁的李安全卻是忽然驚訝地叫出聲來，他一下子就蹲了下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撫摸著那隻黃狗。
黃狗對李安全很是親昵，伸出舌頭來舔著李安全的手掌心，濕達達的，李安全卻並不嫌棄。但它顯然很是虛弱，粗粗地喘著氣，隻是舔了兩下，就已經有些疲憊，轉而把頭又耷拉了下去。可它的身子卻是一整團都靠在素挽的腳邊，仿佛這裏才能夠讓它感到心安似的。
李安全下意識地看了素挽一眼，眼裏頭是欣慰又是感傷，“我今天來時，便發現小小已經快動不了了，可它……看起來，很喜歡你呢。”
“小小？”素挽重複著李安全的話，看著地上這一隻奄奄一息的黃狗，問道，“這是你們養的？”指的自然是李安全和羅嫦庚。
李安全道，“我一直把它養在這兒，十幾年了。它現在應該也有十六歲了，算是高壽，恐怕，就這兩天了。”他摸著黃狗瘦瘦的皮囊，那兒分明就是脊骨都突了出來，摸起來都磕磣得很。
“十幾年？在這兒？”素挽一下子有些沒反應過來，看來李安全擁有這間房子的時間似乎比自己想象地要長。她重新打量起這個院子，不知道為什麼，卻是有些怪怪的。總覺得——自己——好像來過。
小小，小小！
心口被塵封的地方仿佛在那一瞬間像是被徹底撕開了一個大缺口，她忽然想了起來。很多很多年前的她，在和李安全偷偷約會結束，救下了一個奄奄一息的黃毛小狗。那小狗不知是被誰打斷了腿，卻仍不忘拖著腿在路上走著。
羅蕭綰把小狗包紮後，心疼壞了，給小狗起了個名叫“小小”，便要抱著它回羅門收養。
誰知道小小卻是十分不情願。羅蕭綰把它放回到地上，它卻繼續拖著殘退想要往前爬。一旁的李安全提議道：“何不跟上去瞧瞧？”
小小沒有辦法，隻好抱起小小順著它的方向走下去，若是走錯了，小小就會吠叫幾聲，若是對了，小小便會把頭往它的懷裏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