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倒是個大實話。那嵬名令公何等威名,梁有道在他麵前不自覺地就矮了半截。再加上嵬名令公原本就是征西軍的統帥,他搬出皇帝命他收服征西軍,自然比起梁有道更是要輕鬆十倍。再加上白天梁有道才見嵬名令公被皇帝收押,晚上他就堂而皇之地出來,說他收了皇帝的密旨,卻也是有可能的。否則嵬名令公又怎麼可能出獄呢?可梁有道雖然被嵬名令公氣勢一時所震懾,真的等領著親信回程時卻又有了懷疑,好在離京城並不遠,他一麵命親信回軍中了解情形,隨時彙報,一麵快馬加鞭往京城述職。可當他見到李安全後,卻是一下子就知道,自己上當了。而且這一事件很嚴重。
“蠢材!”李安全氣急了,直接一腳就踹到了梁有道的身上。那梁有道好歹是掌管兵馬的大都督,什麼時候受到過這樣的對待。但此時卻也顧不得了。若嵬名令公矯詔而出,那麼嵬名令公所圖謀的,便不可能簡單了。
李安全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隻因顧及嵬名令公的名聲,李安全並未對他做些什麼。可現在卻覺得因為自己這一念之差,很可能鑄成大錯。可是嵬名令公雖然和自己多有意見不合,但他卻不認為嵬名令公會公然矯詔,李安全還抱有一絲希望,“你確定是嵬名令公?不是他人假冒的?他應當在刑部大牢裏頭,難不成是越獄?”
梁有道肯定道:“微臣確認無疑,那人絕對是嵬名令公本人無疑。”到底和嵬名令公共事已久,即便有人精通易容之術,也絕不可能做到音容相貌都和嵬名令公一模一樣。
李安全連忙命人去把刑部的人帶來。可刑部的人帶來的答案卻是讓李安全更加墜入冰窖。
“是皇後娘娘帶著羅門的人,拿著皇上的手諭命人提走的。”
這答案讓李安全有些神經錯亂。“你確定是皇後?”羅嫦庚分明是死了的。他雖沒有親眼所見,但他相信方想之絕對不會欺騙自己。可若是方想之也被騙了呢?可若是羅嫦庚沒死,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他不相信以羅嫦庚之力,嵬名令公會為羅嫦庚所驅使。更不覺得羅嫦庚會牽扯到這征西軍和自己的爭鬥之中,並且還站在自己的對立麵。
然而,一層層的問下來,從手諭上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字跡,以及絕對無法偽造的璽印,再到羅門弟子親自護送羅皇後去到刑部,這每一節每一環都讓李安全覺得匪夷所思,李安全覺得自己分明是落入了一個巨大的陷阱之中。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被人釜底抽薪卻渾然不知的境地。
“報!嵬名令公已經命大軍繞過中興府,前往黑水城,他自己則帶了一隊人繼續向西。”梁有道的親信已經送來了消息。
“他這是想做什麼?”梁有道看向李安全,後者早已經麵如死灰,直到梁有道在旁邊小心翼翼地問著該如何補救時,李安全才回過神來,歎了口氣道:“想做什麼?這還不是顯而易見的嗎,他和李遵頊已經沆瀣一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