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鋼筋天橋懸空而立，樹木在這裏太罕見了，恐怕要走出市區到郊外才能看到。
“在空中的感覺就是爽，比下麵隻能按軌道飛奔的‘大鐵塊’靈活多了！”我驕傲地說。我為什麼在空中飛？廢話，我是一隻鳥，準確的說是一隻燕子，不飛難道用我那兩隻短腳奔奔奔？飛了兩圈終於發現目標，一隻小飛蛾，至於為什麼它會大白天在這裏飛，這倒不是我改考慮的事情。飛蛾似乎發現了我這個捕獵者，驚駭得亂飛，我一個小鳥展翅再來個直體翻騰三周半，向左做出橫飛的假動作立刻向右加速，飛蛾就這麼被我咬住。
“下個到誰呢？小黑？不對，剛才喂了。小胖？不，它要減肥了，不能浪費糧食。小甜吧，該喂它了。”就在我美滋滋地想著，一個大鐵塊呼嘯而來，盡管我極力閃躲，可惜還是慢了。
“該死的鳥，好死不死撞在我車上死了，晦氣。”一部麵包車停在路邊，車上的司機罵罵咧咧道。
車門被拉開，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跑到車前，捧起地上奄奄一息的燕子，心中充滿憐憫，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糟糕，一著急把飛蛾給吞得太深了，一會吐得出來吧？身體漸漸無力了……這小姑娘好美，是天使來接我了嗎？”我在小女孩手上抽搐了幾下，就靜靜地走了。我看不到，小女孩把我的屍體帶到一處泥地埋好，身上還帶著小女孩留下的眼淚。
一陣天旋地轉，我莫名其妙醒了，四周一片黑暗。我並沒有趕到驚訝或者好奇，頭腦一片空白，感覺遠處有什麼隱隱約約在召喚我，我靜靜朝那邊飛去，一切就好像理所當然。往下一看，身下有一條路，上麵排滿了人，和我走向相同的方向。
不知飛了多久，眼前出現了一座１９層的高樓，我毫不猶豫便飛翔第１９層。
“三條Ａ！牛頭，你完了，你徹底地完了！”
“馬麵，你太小看我了，哇哈哈哈……”長著牛頭的人對著長著馬臉的人傲然大笑，接著話鋒一轉，“馬麵哥，你看……投降能輸一半嗎？”
“滾！你輸了，接下來一年你負責接待新鬼，哈哈！”
“咻”的一聲，一道小黑影閃了進來，嚇了兩人一跳。
“什麼鬼東西？原來是一隻臭鳥，嚇死老子！”
“哦，原來隻是一隻臭鳥，嗬嗬。”半響沉默，一聲驚呼同時從兩人口中傳出，“地府哪來的鳥啊！？”
兩人驚魂未定，寫著“員工休息室非請勿入”的門被一腳踹開了，嚇得兩人又是一跳，趕緊拍著胸口壓驚，今天被嚇得夠嗆。
“我說黑無常老大，您老別激動，要是換兩個‘鬼’膽小點的，準能被您嚇破膽！”看清來人的牛頭說道。
“外麵新來的鬼魂等了快三個小時，你們兩個再不過去接待，我就叫達人另選兩個鬼差定了你們主任的職位。”
牛頭馬麵對望一樣，二話不說衝出“員工休息室”，一副不幹活就會死的積極模樣。
被稱呼黑無常的人一身黑長袍，頭上一頂黑尖帽，臉上蒙著一塊黑巾，隻露出一雙仿佛能攝人心魂的眼睛。黑無常走到我麵前指著我，“你，跟我來。”
這時門外有跑進一人，全身打扮和黑無常一樣，隻是裝束的顏色是白色。這位不用介紹我立刻就可以猜出他的名字叫白無常。白無常幾千年來都隻能見著人的孤魂野鬼，何時見過這麼個新奇的東西，而且還是一直小巧可愛的小東西，打心底喜歡。白無常指了指肩膀，我乖巧地飛了上去，這下讓白無常更是歡喜得不得了。愛怎麼著怎麼著，我也隻是懶得飛著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