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真的能行嗎?我可是聽說血液裏有很多細菌的。”周天還在看著自己被紮破的手指,真稀奇。
“再有半個時辰他就會醒過來,醒來之後他會忘記剛才的事情。”
周天看看床上躺著的人,再看看自己的手指,回想顧小山臨走之前說的話,有一種掉到神話故事裏的錯覺。
為什麼不是恐怖故事呢?
她這樣問自己。又笑。笑自己癲,笑自己傻。
沒一會,太子府來人接走了老東西。
房間又靜了。
她細想了一下來到這個世界的始末,好像一直都是混混噩噩在度日,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個這裏,又怎麼才能離開了?聖考,遇見太子、溫博軒、張灝,還有討厭的溫博遠,還被追殺,被劫持,又被救,還有紅滿樓的夥計?那幫人到底是做什麼的?說什麼救人,好笑,我自己都需要人來救,還救別人!周天搖搖頭,笑著躺到床上。話說這個顧小山倒是蠻像個人物的啊,他是怎麼知道我的血的用處的?我們以前見過?不可能。那他怎麼知道的?他又到底是誰?哎呀,不想了,煩死了!想得腦地都要炸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怕什麼,不是還有太子的嘛,大不了有危險就把太子搬出來!要不然幹脆說自己是神仙得了,對,這倒是個好辦法!
牆角的薰香燃過了一圈,香味慢慢地彌漫整個房間……
周天很快進入了夢鄉。
房梁上的男人又看了周天一眼,輕輕吐息吹滅了桌上的蠟燭。
屋外,風搖曳著樹影,月亮掛得高高的,四周靜得沒有一點雜聲。
睡夢中的周天似乎睡得極不安穩,手腳亂踹著,被子都掉到了地上,男人身體幻化成透明的煙塵無聲地從房梁上下來,拾起地上的被子蓋在了周天和自己的身上。
“好冷。”
“冷就抱著我。”
男人蠱惑得說到,周天無意識地貼近他,男人滿意地笑了,撫摸著周天的頭發,就像在安撫不聽話的小貓。
他說:“睡吧,睡吧,我在這裏。”
“媽媽……”
周天輕輕地呢喃出聲,周邊也慢慢地築起了一層夢幻般地水霧牆,散發著五彩斑斕地色澤,一點一點籠罩著床沿,直到將他們兩個都籠罩其中,男人驚喜地看著這一幕,又看眼懷裏安睡著的人,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水霧一點一點幻化又一點一點轉化成透明,直至太陽露出雲層,消失不見。
早上。
不出其然地,周天的房裏響起了殺豬一般的叫聲。而發出這種叫聲的正是周天自己。
早在門外等候的太子等人順勢衝了進去。
周天抱著被子捂緊自己,大喊道:“出去!都給爺滾出去!”
“周天你怎麼呢?大清早地鬼叫什麼!整個書院都快被你震塌了!”張灝是最後一個衝進去的卻是第一個發言的:“周天太放肆了,太子好心好意來看你,你倒好,開口就叫人滾出去,真是不識抬舉!”
溫博軒看眼太子的臉色,走近一點問周天:“你怎麼呢?哪不舒服嗎?太子帶了禦醫,要不要瞧瞧?”
周天不說話。
溫博軒又走近一點,周天咻地扭過頭瞪他。他隻好回到太子身邊,等候太子指示。
同一時間,張灝也被周天那凶狠的眼神給鎮住了,他好像還是頭一回看見周天對誰這個樣子。
太子搖著扇子,向前跨了一大步,然後懶洋洋地說了一句:“都出去。”很顯然,不包括他自己。
太子一聲令下,人馬上就走光了。最後一個出去地還體貼地帶上門。
一炷香後,太子出來了。
還是笑著出來的。
“都散了吧,別再這圍著了。”
張灝看看溫博軒再看看自己再看眼空蕩蕩地周圍,確定太子不是在跟他們說話。
“太子,周天、沒事吧?”他倒是聽說了他遭暗殺的事情,哎真是個禍害。
“你說呢?”太子說,“還是你希望她有事?”說完又笑了。
溫博軒有點腳軟,直覺告訴他,有人要遭殃。但是有一點他猜錯了。在太子一招手一揚扇,暗處的一幹人馬一窩蜂地進去把周天連人帶床抬進太子府之後,他還沒回過神來。
張灝也納悶,太子好像有很久都沒有這樣、這樣“萬眾矚目”了吧?他想了好久才想到這個詞。這是鬧得哪一出啊。
話又說回來,幸虧周天是個男的,要不然京城裏的百姓還不得傳成清帳紋絲下是太子上哪撈的美嬌娘啊。哎,他就說周天是禍害了吧,果不其然。可是,周天啊周天,你怎麼就不能是個女的。
雲來書院的柴房內,顧小山好整以暇地躺在柴堆上,好看的眉眼透著犀利的神情,嘴裏一遍一遍默念著“太子、太子”,突然,他想到什麼,從懷裏掏出一個手掌大小的圓盤,左手托盤,右手在空中寫上“周天”二字,字體成鎏金色,然後一點一點流入圓盤中,接著金光一閃,圓盤裏出現了落入無間隧道的周天被命運的鎖鏈牽引著來到大雲國,卻有人提前預知一樣,破敗的雲隱寺的暗格裏,周天被裝進麻袋,然後是一片閃屏,之後聖考的考場周天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太子,太子對周天出手,卻被人攔截,有人暗中引導著周天來到雲來書院,那輛故意撞倒周天的馬車裏坐著的又是誰?還有紅滿樓的人?後山?原來周天是中了招魂術才到後山去的。顧小山細想著哪些地方不對勁,這個世界上能夠對主子使用招魂術的人……不對,顧小山一驚,低頭看向手中的圓盤,果不其然,圓盤裏一片模糊,什麼也看不到。他攥緊拳頭,周圍的氣流以看得見的速度一圈一圈在他周圍湧動,“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