甕中(1 / 2)

“太子府什麼沒有,又怎麼會在乎這區區一張床榻?”

周天本就聽太子陰陽怪氣說的話氣就沒地方出,好歹自己是來查探敵營的,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勞吧,爺為了你差點連……周天本想說色相的,但是低頭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甩一眼出聲的男人,再掃一眼陰陌陌的房間,森氣沉沉的,赤炎尾那小狐狸也不知道死哪去了,赤炎尾早在覺察到越來越近的殺氣之時就匆匆收斂氣息,隱藏了身形。關鍵時候誰都靠不住!周天袖子一甩,也不要太子扶,從床沿上站起來要走。

“微臣見過十三王爺。”

“微臣見過十三王爺。”隨後邁進門來的溫博軒和張灝紛紛見禮到。

“嗯,起來吧。”

周天就是覺得男人的聲音別扭!連同叫的這稱呼也別扭!虧她以前還以為堂堂戰場上拚殺的常勝將軍不說三頭六臂,好歹也是五大三粗吧,威猛無敵,當得起以一敵百吧,可看瞧這文弱書生的樣貌,衣冠不整的禽獸樣,幸虧自己一身男兒打扮,要是自己把美豔動人的女裝打扮整出來他剛才還不得把自己扒了?不,不對,話說自己一身男裝他都這麼急色,他會不會也跟太子一路貨色啊?話說這皇室的男人都病得不輕!

周天剛要越過還在與某男對視的太子,一直拿眼睛瞧著她的女人發話了。

“你、還有你怎麼不給本公主行禮?莫不是看不起本公主?”溫琦指著張灝嚷道。

周天瞬間瞪過去,麵朝自己的小巧臉蛋,怎麼說也是個美女,但是本公主、本公主地聽著咋這麼來氣,要說她剛才說的不是自己,她兩隻眼睛都不信!

“溫琦……”溫博軒扯扯溫琦衣袖,她雖與張灝同輩,卻比張灝要小兩歲,身形體魄更顯嬌小,在宮裏是養尊處優的遠寧公主,在宮外,一身常服與別家小姐無異,況且進門之前早就跪過了,想他眼高於頂的張大公子父親是當朝首相,自己又是太子伴讀,讓他給溫琦行禮早就是礙於身份的客氣,要不是太子跟十三王爺在這,早就甩手不幹了,再有就是周天,他連給太子下跪都心不甘情不願的,這要是鬧僵了,這太子跟十三王爺的關係可不得更僵了,這又是在十三王爺的地盤,希望太子,不,誰都不要衝動才好。

張灝可沒心思想這麼多,瞅溫博軒一眼,思及張、溫兩家的私怨,又望著太子跟十三王爺,長衫拋起,跪地有聲地再一次下跪行禮:“微臣叩見遠寧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說完就是三個響頭,扣地有聲!跪完也不等發話,自發地就起來站在太子一旁。

溫琦剛想訓話,後又覺得主角不是他,觀眼跟太子同肩站著的周天,眼皮輕挑,溫聲細語地說:“還有你呢?”早就聽說有個不男不女的被太子養在府中,還給自己撈了個狀元當,看著細皮嫩肉的,也不知用了什麼妖魅人的手段把太子哥哥迷得暈頭轉向,就連二哥都跟在屁股後麵沒了地位,現在還讓她逮到來狐媚十三王爺。哼!真以為王爺是好惹的,也不瞅瞅自己的長相!太子哥哥也真是的,雖然那人是死了,可咱們堂堂大雲還找不出第二個能看得上眼的女人,放著大把的美女不去喜歡,拖著這麼個瘦條條的男人瞎逛什麼!今天她非得幫太子哥哥和王爺整治整治這個不識好歹的男人不可!

“快著點!他都跪完了,還得本公主請你你才跪啊?要是不會,照著剛才那樣,給本公主磕三個響頭,本公主也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

“溫琦,差不多得了,人家周天是太子親授的新科狀元,剛才張大人都給你行了大禮了,再說這也不是在宮裏,差不多就得了。”溫博軒在一遍拉扯勸解,可是溫琦就是不依不饒。

“不在宮裏怎麼啦?不在宮裏他就可以不被想本公主叩首行禮了?他是新科狀元,本公主還是皇上禦賜的‘遠寧公主’了,那是受過文武百官朝拜的,要是連他一個小小新科狀元也敢不把本公主放在眼裏,本公主以後還怎麼出來混?!”越說越氣地還出手甩開了溫博軒拉扯袖口的手。

溫博軒見狀,看眼太子。

太子此時早不瞪某男了,搖著扇子一派風流地看著閑雲野鶴,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說到底,他也想看下周天麵對強權的時候是不是還是像以前那樣無所畏懼?

張灝早就聞言這所謂的“遠寧公主”根本就像傳說中的“親切可人”,實際刁蠻任性,早就被皇宮裏的權勢養成了所有公主都有的“富貴病”,所以他剛才出手才那麼幹脆直接。但是他瞄一眼周天,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自傲一點,跪太子都要看心情,一個沒什麼交集的掛牌公主,想必他還不會放在眼裏。

張灝其實分析得挺對,周天這人好賴先說不論,有點是看得出來的,做什麼事都看心情,心情好了她可以什麼都不計較,但是一把她惹急了,她是會咬人的。公主?公主是什麼?在她的內心深處,受過三年現代教育的熏陶,不要說公主了,皇帝在她眼裏那都是很遙遠的事情,還本公主,白雪公主還差不多!但是說到底,她還是怕死!身處君權高過一切的古代社會,這些位高權重的“貴人”一兩句話都有可能要人命,平民、百姓,在他們眼中,都不過是閑來玩耍,戰來送死的可憐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