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南湖的六弦琴聲(1 / 2)

我的生命中有一次與唐代詩人崔護相類似的經曆。

崔護在遊曆的路上口渴了,他敲開了一戶農家的柴門,有一位麵如桃花的美麗少女微笑著給他舀了一大瓢水,詩人喝下這瓢水,望著少女返回茅屋,他一時間看呆了。正是五月,桃花盛開的時節,村莊裏,到處是美麗的桃花。少女的麵龐粉紅,若盛開的桃花,詩人依依不舍地離去。

第二年,桃花再次盛開的時候,詩人為了尋夢,又來到這裏,柴門緊鎖,院裏的桃花盛開著,花朵累累的枝頭探過柵欄在春風中好像在向詩人問好,不見少女的蹤跡,詩人滿懷惆悵,寫下了千古名句:“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詩人仿佛感到,桃花在嘲笑自己的懦弱和錯失良機,心中無比惆悵和自責、遺憾……各種複雜的感情交織在一起。千年已逝,當我讀到這千古名句時,我仿佛走進了詩人深刻的內心世界,古今人類的心靈溝通是如此容易、自如,我相信這世界有靈魂,否則,為什麼過去這麼多年,我依然能夠體會出詩人內心的苦痛憂傷與掙紮?

2003年的春節,我搬到了沈陽市南湖公園附近的一處住宅。我住在六樓,窗前,是碧波蕩漾的南湖湖水,仿佛從窗戶伸出竹竿就能釣到南湖公園裏的魚,金黃色的報春花,粉色的櫻花、桃花一起在公園裏綻放,垂柳一排一排地在湖麵投下倒影,各種鳥兒唧唧喳喳地在公園裏叫……擁有這樣的美景,置身這樣的環境,你內心會湧出對美好生活的熱愛之情和對黨改革開放的感恩之情。每天早晨五點多,我都會被南湖對岸悠揚的六弦琴聲喚醒。

六弦琴彈奏得如此高雅,純熟的技藝讓你感到每一首歌都是從琴手心靈中自然而然地流淌出來的。琴手彈的每一首曲子都是我所熟知和最喜歡唱的,有許多是前蘇聯衛國戰爭時期的歌曲:《山楂樹》,“啊,茂密的山楂樹呀,白花滿樹開放,山楂樹下一青年在把我盼望……”《三套車》,“冰雪遮蓋著伏爾加河,冰河上跑著三套車,有人在唱著憂鬱的歌,唱歌的是那趕車的人。小夥子你為什麼憂愁?為什麼低著你的頭?是誰呀叫你這樣傷心?問他的是那乘車的人。你看那匹可憐的老馬,它跟我走遍天涯,可恨那財主要把它買了去,今後苦難在等著它。你看那匹可憐的老馬,它跟我走遍天涯,可恨那財主要把它買了去,今後苦難在等著它……”其實,《三套車》這首歌,我體會他所唱的是一種對於命運的無可奈何,憂傷、失落,不能把握命運,車夫不能夠與老馬相依為命的無奈和惆悵,盡管過於悲傷和缺乏與命運抗爭的激昂,但這首曲子所反映出的憂傷的美,卻是震撼無數人心靈的。其實,我認為他講的是失戀……

還有《華沙革命歌》,“仇恨的風暴還在頭上吼叫,黑暗的世界還在喧囂,我們和敵人進行戰鬥,誰勝誰負等待我們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