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國何在(1 / 3)

大風起隴上,吹風沙,卷天下。

雁門關下,一支隊伍浩浩蕩蕩向紅日升起處行進。葉風揚與軒轅宇雙馬並行,馬蹄過處,塵沙飛揚。世人皆道,西風大將軍軒轅宇用兵未有常法,自小熟讀兵法卻從不按兵法行事,此時,葉風揚的確是親眼所見了。大軍行進,沒有隊形,前軍後軍拉開二十餘裏,士兵散漫行進,毫無章法可言,偷偷瞥向軒轅宇,卻發現這位西風大將軍已緊閉雙眼,似乎於馬上睡熟。葉風揚,隻好小聲歎息,壓抑住內心的好奇,不去打擾這位名震天下的大將軍小憩,手中馬鞭揮下,策馬向前,追趕前軍,留下一陣黃沙飄向軒轅宇。

風沙中,雁門關城頭,一位老人向隊伍最前處遠望,極目黃沙,想努力看清那個矯健背影,看著他匹馬前行,老人一聲哀歎,最後看了一眼,便轉頭走下城樓,這一眼,一眼萬年,從此天涯路遠,何時相見?

軒轅宇於馬背上手撫佩刀龍牙,看著黃沙中的匹馬身影,對副將孫建功說到:“歸裏(孫建功字“歸裏”,其父取建功當歸故裏之意),這小子發出一聲歎息,是不是看到我豹韜衛行軍散漫,毫無章法陣型”?孫建功拱手答到:“想來該是,他初入軍中,不知大將軍平時,戰時行軍陣型,兵法雲,行軍必有軍行,他讀兵法,認為行軍必有章法,殊不知大將軍平時,戰時兩陣型”。軒轅宇立馬回頭,眼中對遠處的雁門關流露出深深的留戀,不自覺橫刀佇立。孫建功也勒馬回頭:“大將軍不必眷戀,此去帝都,不過兩三月,屆時屬下伴將軍回守雁門關,再來城頭對月浮大白”。軒轅宇俯看滿地黃沙:“但願吧”。不過再回馬前行時卻笑到:“歸裏啊,士兵看你沙場殺敵,勇往直前,都以為你是一介武夫,勇力不盡,卻不知你還有儒將風徽,言語間皆是聖人所言啊”。孫建功此時也是開懷不已:“將軍謬讚了,屬下怎敢當儒將二字,不過是喜好聖人言而已,天下將才當以將軍為首,天下儒士當以江南葉風聲為最,一襲青衫,左手劍,右手酒,中間聖人書,帝都亦敢闖”。孫建功隻顧自己盡興說來,卻未看到身旁軒轅宇笑意盎然,慌忙低首:“是屬下失言,屬下萬死”。軒轅宇哈哈一笑:“無妨,我們之間隻有袍澤之義,戰友之情,沒有君臣,沒有上下,不過歸裏還是小心一點為好,到了帝都,地影監可是無處不在”!

“是,屬下謹遵將軍教誨”。

此次皇帝蕭恪禮下旨令英王蕭守儀,大將軍軒轅宇,鎮南將軍鄭麓棠,征西將軍白破局,以及江南西道水師統領賀無憂進京述職,商議掃蕩北蒙之事。但在軒轅宇看來,西風防地與北蒙接壤有他自己鎮守的雁門關,征東將軍秦向北的關外防線,還有薊州將軍淩統的薊州,涼州防線,如今北部將領隻令他一人入京,其餘都是西風南部防線和西部防線的將領,更令人不解的是此次入京述職的理由是掃蕩北蒙餘孽,皇帝竟然調了江南西道、長陵江第一水師的統領進京述職,難道要用西風水師去攻打北蒙嗎?一萬龍武衛剛調防雁門關,而自己這個主帥卻回京述職,想來也是疑惑。軒轅宇馬掛龍牙,哼了一支《塞外曲》,“將軍領兵出京城,萬裏黃沙送出征,送出征,征人戍邊衛家國,衛家國,保廟堂,廟堂幾人念白骨”。

衛隊一路行進,走在西風丞相嚴令設置的驛道上,一路出雁門關,過潼關,達晉陽西北總驛。晉陽,西北繁華地,三晉之地自古皆為兵家必爭之地,昔日天下還姓元的時候,蒙元多騎軍,少步卒,而其七成步卒均部署於三晉之地,兩支騎軍,一支晉中,一支晉北,向西威震西北塞外,向南虎視中原大地,給當年自兩淮起義兵反元的老皇帝蕭璋帶來極大地麻煩,若不是蒙元都城大都守軍不戰而降,致使蕭璋得以抽調圍攻大都的六成兵力揮師三晉,恐怕三晉之地還要晚幾年才能入西風彀中。

軒轅宇令衛隊進駐西風西北總驛,在此歇息一天再行趕路。

一切安排妥當,軒轅宇,葉風揚,孫建功三人著便服去看那晉陽最繁華的朱雀大街。一路上,葉風揚無比高興,在雁門關,且不說那舞龍,舞獅,就是那簡單的變戲法也甚少見。正看著一大漢在胸口碎大石,突然一隊騎軍直衝而來,沿路衝翻許多攤檔。看葉風揚站在路中央,騎軍領隊揚鞭而下,眼看馬鞭就要落在身上時,孫建功上前一步,乃是龍武衛軍中刀法的一式,孫建功自己取名橫刀立馬,此時正是橫刀架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