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我睜開眼睛瞪視著他,此刻的我根本沒有必要再繼續裝睡。盡管我也完全沒有力氣去開口說話,但起碼我還有力氣去瞪視他,以發泄我對他的不滿。
他顯然由於我突然的表現而顯得有些吃驚,一時半刻竟呆呆地隻顧瞪大了眼睛盯著我看,半張著嘴,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但好在他還是找到了理智,雖然他的言語依舊顯得很驚訝。
“……優……優俾亞?”他微微皺眉,“你……你醒了?怎麼可能!按理說……你應該已經失去知覺和記憶,陷入假死的狀態啊!”他盯著我,見我完全沒有其他任何的反應,隻是依舊盯著他。
“難道……難道是我的配方不對?”他扭過頭,伸手抓起床頭的一隻金色香爐,奶白色的縷縷輕煙正從爐頂的鏤花中飄出。從剛才到現在我聞到的那滿溢的芬芳正是從那隻香爐中飄出來的。現在,我敢肯定,剛才我之所以會陷入夢中的黑暗而不可自拔,且舒服得幾乎忘記了一切重要的回憶都與那股香味有關,那香爐中的東西絕對不一般。
“不會啊,配方和劑量都肯定沒有錯啊,”他檢查了香爐,“難道……是你?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有人能戰勝‘伊甸天堂’?你……你究竟是怎麼辦到的?你,究竟是誰?”他的語氣中明顯多了懷疑和平靜。
我沒有回答,也根本無法開口回答。要知道,我盡管戰勝了他所謂的“伊甸天堂”的毒香而蘇醒過來,但我始終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去開口說任何的話語,所以,我此刻唯一能做的隻有看著他,不甘示弱地看著他。
他突然嘴角一抿,一個邪氣十足的笑容,給人一種好像是什麼奸計得逞的感覺,這讓我有些許不安。
他坐在我的身邊,彎下腰。他向我伸出手,寬大的手掌從我的頭頂順著我的一側臉頰輕拂而下:“對了,優俾亞……你現在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對吧?”他依舊笑著,甚至,笑得有些興奮。他將他的臉直逼向我,直到鼻尖即將相觸,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鼻息。
他將手從我的下巴移到了我的頸項,我知道,我的脖子上肯定被戴上了什麼東西。他輕輕地觸碰著我頸上的不明物體。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他的眉毛輕揚了揚,“這叫做……‘禁錮的溺愛’。你沒聽說過吧?這東西隻有魔族才有,我也是無意中才得到的。聽說,魔族的貴族們常用它來對付一些不聽話的‘女人’。凡是被戴上它的人,必定會毫無力氣……就像現在的你這樣,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任人擺布!”
他那碧藍的雙眸死死地盯著我,我能從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略顯驚恐的臉。
是的,我不得不承認此刻的我心裏有多害怕。那份驚恐與擔憂是我所沒有理會過的,因為我深深地明白,無論他現在做什麼,我都無能為力,而且……根本不會有任何人找到這麼隱蔽的地方,難道還能奢望會有人來救我?
我想,他能從我臉上的表情多少判斷出此刻我內心的不安,即使我再怎麼盡力掩藏都是徒勞。
許久,他突然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依舊在兩厘米以內,所以,我非常確信他是在笑,而且眼神中滿是詭異。
“……你認為這麼好的機會,我會做什麼?”他盯著我頓了頓,“嗬……雖然我也承認,我的性格和興趣絕對不屬於人們想像中的神族,但我也不至於惡劣到那種程度。我想,我還不至於墮落到要對一個根本不能動彈的女人下手。但是……”
他突然微微側過頭,閉上眼,輕輕地吻上我的唇。隨即又抬起了頭,睜開眼,專注地看著我:“……我愛你……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