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任務,貧民窟。合作者:絕大人。
對於我來說,這是個特殊的任務,主要的原因大概是由於與絕大人合作。而且,像貧民窟這個地方,正是絕大人成為異王前一直住的地方。他是從這裏走出來的啊,如今卻要親手毀了它,那感覺是不是就像毀了自己的家一樣?
貧民窟,事實上是一個廢墟,這裏沒有像樣的街道,沒有可以住人的房子,隻是一個破舊的、肮髒的工地。泥濘、潮濕、灰暗,不見天日。
住在這裏的人都是失去家園、流離失所的乞人,還有就是惡行在外,被驅逐流放又入不了異族的惡人,而最可怕的潛行者則是一些鎖上心門的失落者,這群失落者,無一不是強手中的強手,隻是對某些事失去希望,自願鎖起心門,隱居於此罷。
我們的首要任務,是除去長久以來貧民窟最大的幫派組織,羅利。
羅利的現任首領,名字叫麗娘。以前瑪格麗特搶過她的娃娃吧,可當初那個小女孩如今已成為羅利這個黑手黨的年輕首領。她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而她死去的父親卻在臨死時對她說:“幹得好,我的女兒……你長大了。現在開始,繼承羅利吧。”
但她畢竟還是個年輕的孩子,更加是一個年輕的女子。如若碰上了絕大人這樣的男子,她怎可能不會動心?
愛,是遭到毀滅的開始。
我目睹著一個男人對一個女子的欺騙,花言巧語,親密的擁抱,背後,卻滿是殺戮。
我心寒,亦心痛。
欺騙的愛情,虛偽的言語,無情的擁抱。
其實想來,絕大人從未對她說過一句“我愛你”,卻有足夠的能耐讓她為了他放棄一切。
誰能想到冷酷的幫派首領麗娘會拉著我的衣袖問:“雪櫻,你說你哥哥他喜歡我嗎?”那笑容,純淨得像一個孩子。微微泛紅的笑臉……我當初是否和她一樣?
最幸福的時候便是最痛苦的時候,曆來如此。
絕大人不再微笑,輕抬手,是鮮紅,他已得到他想要的資料,沒有利用價值的東西,他向來是不會心慈手軟地留著的。
我便看著那少女最後跪坐在血泊之中,滿臉淚痕,她衝他大叫,撕心裂肺:“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難道不是愛我的嗎?”
他隻是高傲地站著看她,不留一絲感情:“我從沒說過我愛你……”他用鋒利的劍抬起她的頭,冰涼:“隻有你自己心甘情願。”
不容她再開口,已是死亡與她相擁。
結束……也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有開始。
我注視著這一切的發展,我不認識這個絕大人,原來他可以待人如此溫和,亦可以待人如同草莽。
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異族成員們如此懼怕他的原因。他喜怒無常,笑中帶刃,沒有人會知道他的心中真正所想。因為他每一個表情,都可以是裝的。
但我想,他至少還是殘留有一絲人心的。他帶我去了一個地方,那是一個黑暗潮濕的小巷,在一個極不惹人注意的地方。那裏的地麵上殘留著一些破舊的生活用品,都是用簡陋的轉塊搭成,或者用某種不知名的垃圾拚出來的。顯然,都是年代已久的東西了。
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一堵牆上有被噴濺四射的大灘深色的汙跡。
“知道這是什麼嗎,花音?”他站在牆邊,細長的白玉手指輕輕觸摸著牆上的汙跡,“這是血……一個很可愛的女孩,為了親人的幸福,而撒下的鮮血,一個很笨的女孩子。”
我知道,這是從他進入貧民窟以來唯一一句有真實情感的話語。
我好奇,是怎樣的女孩可以讓他如此感慨,如此記在心裏。
我亦走上前,與他平行而站,望著牆上已年代久遠的血跡,想著想著,入了神。
“花音……”知道他喚我的名字,“差不多是時候讓你回憶起往事了吧……知道嗎?你曾救過我的命。”
我驚訝地看向身旁的他。
他也回頭看我,淺淺一笑,很美,他回憶起了令他幸福的事嗎?
“在我成人的時候,你第一次開口,叫了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