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神跡(1 / 3)

吳歌緩緩走到岩縫口處,也不點火,隻將“五蘊神通”發揮到極至,側耳傾聽了一會,確定沒有什麼異狀,忽然展動身形,如一縷輕煙般飄了出去。

這一掠三丈,堪堪站定,忽聽身後有極細微“沙沙”異響。吳歌心中一驚,急忙轉過身來,隻見一隻暴犴尾上頭下,如蜘蛛般飛速爬了下來,攀在岩縫之上,一顆碩大的頭顱昂了起來,對著吳歌發出了一聲嘶鳴。

吳歌大駭,暗道:好畜牲,居然還懂得斷敵退路。隻聽四周“沙沙”之聲大作,四麵岩壁之上,又有四隻暴犴爬了下來,將吳歌團團圍在中間。這些畜牲竟然有極高的智慧,早已在此埋伏等待了多時。

吳歌心道:這些畜牲速度極快,不如先發製人。一念閃過,不待四麵暴犴合圍,右掌暴出,指上繃帶四裂,一記“沛然刀”電閃而出,猛地砍向堵住岩縫的那隻暴犴。

就在他出手的同時,那隻暴犴猛地撲下地去,竟然避過了這一刀,仿佛它事先便已知道吳歌會先行攻擊它,早已有備一般。與此同時,吳歌身周風聲颯然,那鷹視在側的四隻暴犴猛地撲了上來,八隻前爪已觸到吳歌身前。

一招棋差,眼見吳歌不及變招,霍然間寒芒閃動,吳歌環身暴出一圈刀光,卻是先前那一記氣刀閃電般繞了回來,原來吳歌用的是一記回旋刀,他真正要殺的正是這四隻暴犴,攻擊正麵那一隻不過是佯動,這一刀不但鬥力,更是鬥智,隻因暴犴速度太快,若讓它們此起彼伏的攻擊,隻怕應接不暇,這一著誘殺,等於這四隻畜牲自己撞到吳歌的刀口上,隻聽“噗”的一聲,那四隻暴犴同時頸中中刀,齊跌出去,喉頸中溢出的鮮血灑落一地,“嗤嗤”作響,地上的岩土如受火烤,冒出一陣焦臭。

那四隻暴犴喉管斷裂,卻一時未死,在地上翻滾掙紮,隻能發出“絲絲”之聲。吳歌的“沛然刀”淩厲無比,不亞於真刀真劍,這一刀若砍在人身,早已頭顱落地,但砍這四隻暴犴,竟然不能斬其全首,這怪物之皮堅肉硬,可見一斑。他心中雖然驚駭,但畢竟兵行詭詐,一舉重創四隻暴犴,信心大增,逼視著正麵那隻暴犴,喝道:“畜牲,你們上當了。”

那隻暴犴被他震懾,不住後退,吳歌緩緩進逼,心中算定這隻暴犴各種退路,擬用一招“沛然有雨”,從五方合攻這畜牲,讓它速度再快,也無所遁逃。正要出手,突然腳踝一緊,竟然被一把抓住,一股巨力拉扯之下,竟然拿不住樁,一跤仰天跌倒。

“嘩”的一聲,地上一堆屍骨四散,當中跳出一隻暴犴,兜頭撲向吳歌。先前那一隻也疾撲上來,攻擊吳歌外側。吳歌想不到這些畜牲竟然如此狡詐,居然懂得悄無聲息的埋伏在成堆的屍骨之中,而且這暴犴似“變色龍”一般,可以隨物變色,原本一身黝黑,但伏在森森白骨之中,竟然通體變白,以吳歌的眼力,竟然沒看出來。這時吳歌已不及閃躲,若是用“沛然刀”迎麵斬殺,固然可以劈了這畜牲,但那繈水般的血液迎麵潑下,隻怕自己也難逃一死,情急之下,雙掌一合,發出“雷神封印”,一股綿密堅韌的氣牆如穹廬般罩住了全身。

那兩隻暴犴幾乎同時撞上氣牆,“吱吱”怪叫,被彈了開去。但它們竟不稍待,馬上撲回,竟然絲毫不給吳歌喘息之機,而且此起彼伏,一撞比一撞更加凶猛。

吳歌一時無法起身,眼見暴犴如此凶悍,心中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懼意,暗自企望此間僅剩這兩隻怪物。要知“雷神封印”號稱天上地下,第一守勢,但若僅僅隻是守勢,那就未免低估了“雷神訣”這部絕世功法。那“雷神封印”綿裏藏針,似乎純粹防守,其實潛勢蓄能,將敵方每一次攻擊的力量都悄悄地反震回去,敵方攻擊越是凶猛,反傷自身的可能越大,正是“遇強愈強”。那兩隻暴犴這般瘋狂撲擊,隻怕離死不遠。但若還有其他大群暴犴加入戰團,撞擊之力成倍增加,超出吳歌功力範疇,“雷神封印”隻怕也抵受不住。

當真是怕鬼撞鬼,一念未及轉過,四周已冒出了黑壓壓一群暴犴,黑暗慌亂中看不清楚,但總有十來隻,這十來隻風車般撲擊“雷神封印”,泛出一波又一波的氣環。吳歌氣血沸騰,心中難受之極,隻是咬牙苦撐。

忽聽兩聲嘶吼,最早撞擊“雷神封印”的兩隻暴犴在又一次撞擊後,終於內傷發作,慘叫著跌落在地,不住抽搐,九成九活不成了。犴群中一隻個頭最大的暴犴猛地發出一聲厲嘯,“碰碰”之聲大作,這次是三隻暴犴同時撞擊“雷神封印”,十來隻共分成四組,瘋狂撲擊,竟然悍不畏死。又數十撞後,“波”的一聲異響,三隻暴犴吐血而亡,吳歌也抵受不住,噴出一口鮮血,那股無強不破的雷神氣牆煙消雲散。

個頭最大的那隻暴犴發出一聲厲吼,按住了吳歌雙臂雙腿,張開了大嘴,一灘粘乎乎,帶著腥臭味的口水滴在吳歌臉上。吳歌悲憤交加,放聲大吼。

這一吼他用盡全力,體內真氣鼓蕩,要一吐胸中的憤懣,傷心,絕望和淒涼,吼聲悲愴凜冽,聲震空穀,久久不歇,不但如天邊滾雷,而且其中更有一種異嘯夾雜其中,一息之後,這種異嘯越來越強,宛若不似人聲。

那群暴犴聽到這種異嘯之聲,忽然靜了下來,東張西望,似乎惶恐不安,待那嘯聲越來越是清晰,竟然扔下吳歌,“嗖嗖嗖”地爬上岩壁,瞬間逃之夭夭,不見了蹤影。

吳歌本來瞪目待死,卻想不到竟是這般莫名其妙的死裏逃生。吼聲嘎然而止,他急忙跳起身來,卻是一陣眼花繚亂,又是一屁股坐倒。

他知道自己已受內傷,雖然不重,但若是那些暴犴去而複返,隻怕自己有死無生,當下長吸一口氣,咬緊牙關,站了起來,先跑進那岩縫之中,這才鬆下一口氣來,頓覺心頭一陣煩惡,喉頭一緊,險些又要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