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霞心尖一顫,藥盅“乓”的砸在地上打碎。
雲霞一驚,馬上跪伏在地上磕頭:“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娘娘責罰……”雲霞拚命的在地上磕頭,剛才白芷絕望癲狂的臉回蕩在她眼前。
萬俟梟手指輕叩著床頭矮櫃,叩叩的聲音在黑暗中一下一下的響起,嫋嫋的熏香在窗口月色添上一抹幽寂。
直到雲霞跪得腿發軟,心裏直打鼓時,萬俟梟才淡淡開口:“知道為什麼罰你?”
雲霞心頭一驚,卻咬牙一叩頭到底:“奴婢不知。”若不是為了打碎藥碗,那就是為了……
“那就跪到知道為止。”萬俟梟往病榻上一倒,倒頭就睡。
室內仙鶴高腳香爐熏香嫋嫋。
月色清冷,照在雲霞身上,勾勒出孤單的影。
雲霞跪得兩腿發木,饑寒交迫,更掙紮的是內心對主子忠誠與否的交戰。說,還是不說?說了,怕是白芷就活不成了;不說,違背主子的交代就是不忠,現在娘娘似乎還看出端倪了……可她真的從來沒有過背叛娘娘的想法!
她臉上神色幾番猶豫,數次欲言又止。
“為了一個不成器的跳梁小醜,值得嗎?”萬俟梟的突然開口嚇了雲霞一跳。
雲霞以為娘娘睡著了,卻沒想到娘娘一直在等著她說實話。當下不再猶豫,雲霞一叩到底:“請娘娘責罰!雲霞知錯了!雲霞不該心軟放過白芷……奴婢辜負娘娘所望,請娘娘責罰奴婢!”
萬俟梟睥睨著下方的雲霞。從她回神看到雲霞回來起,就知道她必定是放了那白芷。人彘,連中南海那些神經大條的女特工看了都會吐,更何況她一個區區宮女!如果雲霞真的執行了她的命令,那麼此刻她一定不會站在這裏,而是在別的什麼地方嘔吐不止。
“罷了,知錯就好,下不為例。起來吧。”萬俟梟揮揮手。
“娘娘?”雲霞有些意外娘娘竟然這樣就放過她。雖然前後時間不長,但是她清楚的感覺到娘娘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心思絕對狠厲,恐怕連皇上都未必有她狠辣。所以從放了白芷開始她就沒想過娘娘會不計較。此刻卻聽她說下不為例,雲霞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強自抑下這種衝動,雲霞鄭重磕了個頭:“謝娘娘。”
萬俟梟睨了她一眼。其實不是她大方不計較,實在是那個混賬莫綺瀟的記憶在作祟,那些跟雲霞相依為命的記憶,竟糾纏著她的殺意讓她下不了手。所以,既然不能殺,那就隻能收為己用了。隻是這個宮女雖然對自己心存感激但恐怕也沒那麼容易完全接受自己。看得出來她對自己心存疑慮。不過來日方長,她遲早會把她收做自己人的。
“那個白芷,眼神不正,目光短淺,言語刻薄口無遮攔,心胸狹窄沉不住氣,留著遲早也是個禍害。”
雲霞有點驚訝的抬起頭。娘娘是在向她解釋?驚訝歸驚訝,雲霞還是緩緩低下頭,乖巧的應聲:“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