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簧韻脆鏘寒竹,新聲慢奏移纖玉。眼色暗相鉤,秋波橫欲流。
雨雲深繡戶,來便諧衷素。宴罷又成空,魂迷春夢中。
看看這寫的個什麼東西!萬俟梟將花箋揉成一團扔下。想了想又趕緊撿起來,點了火燒掉,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她深呼吸,決定不指望那些不著邊際的侍衛和太監宮女,還是自己來比較靠譜。
第六天中午,當大多數宮女太監都去吃午膳的時候,中宮裏的防衛也隻減少了一半。在兩隊巡視隊交接班的空擋,一雙黑色布靴穩穩落在萬俟梟的寢房門口。來人取出懷中花箋,彎下腰恭敬的將之放到門口,然後站起身正要走,此時房間門卻忽然打開。
萬俟梟坐在直麵他的貴妃椅上,冷冷看著他。
來人竟也不見慌亂,大方的朝萬俟梟抱拳:“皇後娘娘。”
萬俟梟看他麵目平凡,一看便是丟到人群裏再也找不著的那種,卻神色從容禮數周到,不免心中對此人另眼相看,知道此人來曆定不簡單。“你是何人?奉何人之命來戲弄於本宮?意圖何在?”
遠處傳來下一班巡視宮女的聲音。來人“唰”的一下飛上屋簷,留下一句話:“我家主人有交代,娘娘若想知道,可於今晚三更禦花園八角亭相會。”
“今晚三更禦花園八角亭?”萬俟梟大聲重複了一遍。
遠處的宮女隊伍走近:“參見娘娘!娘娘可有什麼交代?”
“沒事,下去吧。”萬俟梟擺擺手。不動聲色的將那花箋攥在手裏。
打發了宮女巡視隊伍,萬俟梟掃了眼花箋,差點破口大罵。
開窗秋月光,滅燭解羅裙,含笑帷幌裏,舉體蘭蕙香。
太不像話了!簡直就是淫詩啊!就是現代的萬俟梟,也不能接受有人對她說這樣放浪形骸的話。這豔詩,和直接告訴她“我要和你上床”有什麼差別?若不是有這樣厲害的手下,她絕對絕對認為,這個主人就是一銀蟲!
萬俟梟冷笑,今晚三更禦花園八角亭是吧?好,她等著!
是夜,月移花影動,疑是玉人來。
禦花園裏,一道翩翩身影從長廊頂簷上躍下,一身白衣白褲白靴招搖顯擺,正是楚國使者項草葆無疑。“嘩啦”一下折扇打開,項草葆邁著自以為風流的少爺步往八角亭走去。
八角亭裏石桌上早已備好酒菜,桌邊女子身影窈窕,穿得單薄,身材凹凸有致,逗人心弦。她正襟危坐,背對項草葆,似乎並沒有發現他的到來。
項草葆嘿嘿一笑,美美的皇後娘娘,本皇子來啦!
項草葆興奮得眼放綠光,一下子撲上去就從背後抱住美人兒,撅著嘴巴就是一陣狂親“心肝寶貝兒”的叫個不停,手也四處胡亂摸起來。
女子顯然被這突然出現的登徒子嚇了一跳,呆愣一下之後奮力的掙紮大叫。
結果沒等她掙脫登徒子的糾纏,周圍忽然就亮了起來,到處都是亮堂堂的火把。花叢中,陰沉著臉的秦羨走了出來,身後跟著板著臉的尉遲貴妃,和喋喋不休的灩昭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