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石壁假山後麵躲了許久,卻看到走過來三三兩兩的隻有太監。白薇正疑心自己是不是不小心走到太監的住所,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那人穿著一件月白色的華服,前後各有一個太監替他掌著燈。他的臉在火光中,看起來比白天要溫和許多。正是安親王。
白薇已經在此處等待了許久,她思索著再等下去或許就會在明天被人發現一宿未歸。當下,白薇來不及多想,隻好把籌碼壓在這個皇子身上。
她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準備從假山中出來。卻聽到安親王開口說:“等下!”白薇剛踏進光線中半隻腳,立刻縮了回去。
前麵掌燈的太監回頭笑問:“王爺有何事?”安親王答道:“本王要小解,你們都站到遠處去。”兩個太監互相看了眼,隻得留下一盞燈,囑咐了安親王幾句就往其他地方去了。白薇顫顫驚驚地看著那兩個太監走遠,直覺告訴她,安親王其實已經發現了她。
果然,安親王把燈放下來,走到了假山邊上直接低聲道:“你出來。”白薇站出來。安親王看著她笑了笑:“你又跟蹤誰跟丟了?”
蘇白薇很尷尬。她隻好望著安親王勉強地笑。
安親王沒說話,隻看著她。白薇明白他是等自己的解釋。白薇暗自揣度,這會兒撒謊恐怕是不行的。她覺得眼前這個人似乎有看穿她內心的能力。白薇老老實實講出了王芸。
在她說話的時候,安親王一直盯著她的眼睛。這種大膽而直白的方式,讓白薇心裏有點慌。好在她還是條理清晰地說出了來龍去脈。
安親王看起來也信了。他問:“那麼你白天跟蹤那個宮女也是為了尋找宮正司了?”
白薇點頭。
安親王帶著嘲弄的笑說:“可笑!就算你找到宮正司在何處,你不過隻是個小小的良家子,又能做什麼呢?”“總要親眼瞧瞧她,奴婢才安心。”白薇這話說得很真誠。
安親王看了她一會,開口道:“那不如,我告訴你怎麼走吧。”白薇有些訝異,她抬頭看著安親王。
少年的臉上還是笑語盈盈的,卻總帶著不可捉摸的神色。
她反問:“你有什麼條件?”
“咦?這點很聰明!”安親王點了下頭,說,“我幫你這次,下次你幫我一回,就行了。”
白薇笑著搖搖頭:“奴婢不過隻是一個新進宮的良家子,又能幫殿下什麼忙了。”“或許,你以後就能幫到本王了。”他淡淡開口。
白薇從這話中讀出了含義,他許是知道自己是被皇後那邊相中的良家子吧,隻是眼下她已經犯了事,喪失了采女的資格。不知道少年從哪看出了她的潛質。
不過不管怎麼樣,白薇總覺得少年的不可捉摸很危險,她若答應了他的條件,日後不知會否與德妃的利益衝突。
白薇不敢做這個賭注。她大膽的拒絕:“請殿下贖罪,奴婢無法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