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這樣一絲僥幸,半分期許的心理,蘇白薇安排了王月靈和楊一清的一次會麵。
見麵的地點就在綾綺殿附近的僻靜處。
回來後,王宸妃的麵上顯得很有幾分高興。她看著蘇白薇,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隨後就去了房間,然後反鎖上門,誰也沒叫進去。
這件事,白薇沒有跟任何人商量,包括江月嬋。一則月嬋嘴巴快,二則,也是最主要的一點,蘇白薇能感覺到江月嬋對那位俊俏的楊禦醫有些兒女好感。
忐忑不安的感覺,一直縈繞在蘇白薇的心頭。
與此同時,六和宮卻開始傳播一個消息:莊親王要娶親了。
蘇白薇聯想起近幾日李明玄的反常,想著許是因為這個吧。其實,這又有何妨呢?她望著那台子前的一盆盆花,自己笑著歎了一口氣。
李明玄待她的好,她自然是懂得的。不過,那應該隻是一般的友情,隻是李明玄自己都誤會了罷了吧。
蘇白薇抬起頭看了看天,今日的天氣倒是不錯的。她想著李明玄雖然貴為親王,卻似乎很是孤獨,身邊的朋友有限,所以才會這樣吧。
這樣想著,不免又想到安親王。
算起來,又有好幾天,李清玄不曾入宮來。她也不得與他一見。
胡思亂想之中,那邊卻有春兒等人奔著跑了過來。
——“白薇姐姐,白薇姐姐!”春兒邊喊邊跑,至了白薇身邊,便是不停地大口喘著氣。
蘇白薇瞧著她的臉上,汗珠兒都在涔涔落下,不覺心中一怔,急問:“怎得如此慌張?是……宸妃娘娘嗎?”
春兒半彎著腰,喘著氣,伸出一隻手,搖了幾下。
蘇白薇心裏鬆了口氣,疑惑地問:“那是怎麼了?你這火急火燎的,倒好像是誰追在你後麵催似的!”
——“白,白薇姐姐!”春兒呼出一口氣,這才吐出了一句完整的話,“棲霞殿的落梅姑姑來找姐姐,還哭了!”
一句落音,蘇白薇隻覺得整顆心都“砰砰”跳起來,落梅一向不會來綾綺殿找她,更不會如此唐突。
當下,蘇白薇便立即問了方位,那春兒忙指了指,又要帶她去。
白薇不等她帶路,直接三步並作兩步地就急忙走了。
到了那小堂裏,蘇白薇見到落梅早就是滿臉的淚水。
她上前一步,還沒行虛禮。
落梅“撲通”一聲就跪下來了。
邊上的春兒嚇了一大跳。
蘇白薇趕緊一把攙住落梅,扭過頭對春兒道:“去外麵候著,一個字也不要亂說!”
——“是,是,是!”春兒連答三個字,逃也似的離開。
蘇白薇已把落梅半拖著拽了起來,急問:“這是怎麼說,美人怎麼了?”
落梅抬起淚眼婆娑的雙目,望著蘇白薇,張張嘴卻不出聲。
隻把蘇白薇快要急死,“落梅姐姐,你說呀,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了啊!”
落梅抹了一把眼淚,淒涼一笑:“我也是顧不得了,大小姐,大小姐……快要歿了……”
一瞬間的天旋地轉,蘇白薇往後踉蹌了一步,她閉上眼睛,留下了兩行淚,良久抬起頭,輕聲道:“落梅姐姐,你先回去,我這會子不便跟著你一道,你放心,我立刻就會去的……她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