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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艘官舫在河上前行,過往的船隻都小心翼翼的避讓,準確來說有些唯恐不及的意味在裏麵。官舫上麵赫然就是湯家的標誌。可是外麵過往的奴才們都沒有臉上都沒有輕鬆的神情,反而都是謹言慎行,就連外麵沒有管事的都沒人在說笑。
其他船上的也覺得理應如此。
湯家雖然現在依舊無事,可是風聲太緊,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不僅是京裏人人都知道,就連外省的也都清楚三分了。而且湯三老爺這次回京,不是述職更不是升官,而是回京去調查的。也不知道多少人等著看笑話呢。
這湯家延續了這麼多載,早幾年都看著上好,怎麼這次就偏偏參與到儲君之爭呢?而且聖上早已立了太子,湯家這又是何必?得罪了太子,就算這次聖上勉強繞過,他日太子登基,還能有湯家的好果子吃?
唉,出了湯三老爺這個腦子擰不清的,湯家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咯。表麵可惜,臉上的笑意卻是掩都掩不住,就等著湯三老爺回京看好戲開場了。
現如今正是盛夏時刻,船內更是悶熱異常,當然,這隻是外麵的,裏麵的主子們自然是冰盆放的好好的。竹嬤嬤從外麵端了上好的冰鎮西瓜給湯圓送過去。現在天熱,少吃些也是可以的。
竹嬤嬤倒還好,臉上並無十分擔心的情緒,和往常的樣子沒有什麼不同。紅裳綠袖如今已經十五,都是大姑娘了。但是還是還是掩蓋不了麵上的擔心,遙望著外麵,那邊正是京城的方向。
對望一眼,彼此的擔心都放在了臉上。不知道到了京裏,又是什麼樣的境況。
竹嬤嬤剛剛進屋,就看到了紅裳綠袖,臉色微沉,小聲訓斥“你們兩這是做什麼?難道還要讓姑娘來安慰你們麼!”也是極其的不高興。竹嬤嬤的見識自然不是紅裳綠袖可以比的,也早就安慰過她們了。
就差沒有把形式給徹底講出來了,湯家不會有事的,怎麼還做這個樣子出來。私下底也就罷了,可是現在正伺候小姐呢!
紅裳綠袖連忙低頭小聲討好“嬤嬤別氣,我兩在姑娘麵前自然不敢做這副樣子的。姑娘練字已經有好一會了,嬤嬤快進去吧。”湯圓練字的時候不喜歡別人在旁邊伺候,是以,紅裳綠袖都在門口候著。
竹嬤嬤也不是真心要說這兩人,點了點頭,進去了。
進去的時候第一眼看的就是書桌的方向,卻沒有發現湯圓的身影。直接繞過屏風去了後麵,果然,湯圓正坐在床邊逗將軍呢。幾年過去,將軍外表倒是沒有多少的變化,隻是性子沒有以前那般活潑了。
或許是在想它以前的主人也未可知,說是暫養,這一住都好幾年了。
湯圓側頭看著竹嬤嬤站在外麵,笑著詢問“嬤嬤怎麼了?傻站在那裏做什麼?”臉上也是笑意冉冉,一點都沒有外間紅裳綠袖的擔心。蔥白的手還是放在將軍的大腦袋上,手指纖長,和將軍的毛色黑白分明。
竹嬤嬤笑著上前“奴婢是看著將軍有些懶懶的,這天這麼熱,它又一身的毛,想必更受不了了。隻是現在已經快到京城了,下午咱們就能到碼頭了,這個時候倒不好放它下去嬉水了。”將軍很喜歡呆在水裏。
剛剛從揚州出發的時候,離了揚州,沿途船隻少的時候,還是會放它下去泡泡的。隻是現在快到京城了,到處都是聚京的船隻,倒是不好放它下去了。
湯圓伸手拿了一小塊切好的冰鎮西瓜遞在了將軍的眼前,將軍懶懶的瞅了眼,倒是沒有拒絕,啊嗚一口就吃了下去,還是懶懶的,趴在地上,腦袋擱在前肢上,上抬著眼皮靜靜的瞅著湯圓,沒多少生氣的樣子。
湯圓心裏歎氣,知道將軍這是想元宵了。蹲在將軍麵前,伸手捏著它的兩隻大耳朵,附身小聲道“過一段時間就能見到他了喔。”手腕露出了那串佛珠,雖然不知道湯圓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佛珠將軍認得,因為元宵也有一串。
隻是緊緊的盯著湯圓的手腕,戴了幾年,珠子更加的圓潤了。見狀,湯圓隻是移動著手腕逗弄著將軍,希望它能開心點。
雖然這幾年都沒有聯係,但是專門伺候將軍的人一直在,說不定回京將軍就可以回家了。
竹嬤嬤也沒有閑著,湯圓在逗將軍玩,自己就在收拾書桌。已經不需要整理,收拾一下就好了,這些年湯圓每天都必練字的。雖然竹嬤嬤自己本人並不懂字如何,但是竹嬤嬤卻是見過那本字帖的,知道湯圓是照著那個練的。
這些年冷眼瞧著,是越來越像,但是,又不盡一樣,隻覺得筆畫間融入了湯圓自己的,並不是完全的照搬。探身看著還在逗將軍的湯圓,臉上始終都有一抹淡笑,這本也不奇怪,隻是,這幾年都是如此?不管發生什麼,好像都不在意,或者說胸有成竹更恰當?
那時候夫人產子有些凶險,一天了都沒生出來。那時候湯圓不顧旁邊的勸阻,撞開了下人衝了進去,一直陪著夫人直到安全生產。結果剛剛聽到母子均安的時候,湯圓又暈了過去,一陣忙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