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一間古堡式的建築,堡上是個尖頂,室內鋪著地毯,威廉.霍因姆斯手裏晃蕩著一個碧玉雕鑿而成的紅酒杯,裏麵乘著一些葡萄釀成的酒漿,淺咂一口,失望透頂。
對麵的椅子上坐著一個身穿絲綢長袍,頭戴一頂冠帽的中年人,下顎一撇山羊胡子,正襟危坐,看到威廉失望的臉色,心裏頓時抓了起來,他奉威廉的命令出使山海關,通過一些特殊的渠道,秘密接洽了那邊的一些官員,初步達成了一些共識,回來的時候,刻意采購了一些高麗特產的紅葡萄酒,佳釀,普通人有錢都買不到的。
可威廉25世紀豪門世子的身份,又怎麼可能品得上這種等階的葡萄酒。
而他關心的也不是這個。
要說起來,他的家族,是一個老牌的殖民家族了,早在中世紀的時候就已經舉世聞名,在社會的各個方麵都有很大的影響力,到了深空時代,各種殖民財富,很少有他們家族插不上手的。
這顆星球,是很特別的一顆星球,但是財富,也是顯而易見的,還有什麼能比自己開礦來得快呢?
當初建立烏托邦的時候,他們是簽訂了合同的,四個創始人平均分配的股權,後來又加入了三人,把股權攤薄了一些,但即便這樣,也是一份無比驚人的財富了。
他可沒有裏維斯那種悲天憫人的情懷,現在這個局麵,都是裏維斯一意孤行搞出來的,再過幾年,淺表的礦層開采完,這座城邦要不要都無所謂。
以他們現在這種原始的開采方式,也隻能開采淺表礦床。
“躬親王那邊,對露露還滿意嗎?”
躬親王是高麗人,山海關的領主,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局麵,不過遲早也是要發生的,威廉的政見是提早求和,把這幾年挨過去,他現在已經積累了可觀的財富,再窩在這個小小的烏托邦也沒什麼意思了,這個世界,依然是個廣闊天地,盡管戰亂不斷,但是幾萬年的文明積累,各種體製還是很健全的。
利用現在的財富,可以撬動很多事情。
但是遠遠不夠,財富和權力缺一不可,烏托邦在他看來隻是一個礦場罷了,依靠他25世紀的認知,如果加入高麗這種國家,獲得一塊封地,到時候自己想怎麼搞就怎麼搞。
至於爬蟲人?他根本沒有放在眼裏,他的眼裏隻有鑽石,翡翠,白玉,寶石,黃金,和更多的黃金而已。
高麗的政法,頗有點類似中國古代的戰國時代,領主有很大的自主權,提前打出一條通道是很有必要的。
“滿意滿意,躬親王對露露小姐讚不絕口,真的是一代尤物啊。”
這個山羊胡子身材瘦削,兩個眼睛一轉,有種世劊的精明,是威廉最近招收的一名門客,以前行走兩陸販賣絲綢,走南闖北很有經驗。
但也僅限於此了,跑跑腿還行,說起來自己手下,還真沒有什麼值得大用的人才。
未必還讓自己東奔西跑嗎?怎麼可能,累都不說,那也太過危險了。
這顆星球上的教育程度,普遍不高,很多農民字都不認識,信息閉塞,見識太少,稍微上點場麵絕大部份的人,話都說不清楚。
這兩年激增的難民,按說也並非全無好處,至少,還是擴充了他的一些人才儲備。
“嗯,下去吧。”
揮退了山羊胡子,威廉將杯中的劣質紅酒倒在身前的桌麵上。
他喜歡這一抹鮮紅的顏色,像血一樣。
放下杯子之後,威廉轉過幾條走廊,來到城堡第三層,明明是夏季,可來到第三層,卻莫名的有一種冷浸浸的感覺。
第三層盡頭處,一個掛著枚牛頭骨骸的房間裏,彌漫著一股嗆鼻的味道,天花板上蒸騰著一股綠悠悠的顏色,壁爐旁邊裝著一副環形架,上麵架著各種燒杯,量具,一個瘦削的身影正在一堆化學試劑之中忙碌著,他的名字叫索羅斯.索恩,似乎在進行某種實驗。
噗嗤一聲,燒杯裏盛放的一些化學原料,在酒精燈微弱的火苗加熱下,應該是沒控製好火候,燃了起來,升起一股濃密的煙霧。
不知道是不是種錯覺,隨著那個燒杯燃起來的,還伴著一些尖銳的聲音,似在尖叫一般。
索恩的臉色一沉,褪下手上的一副羊皮手套,扔在一邊。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上來。”
威廉撇撇嘴:“又失敗了?”
索恩沒好氣的看他一眼。
“馬可回來了。”
“什麼?”
“我說馬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