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哆嗦,就好比一個醉酒的人,瞬間給他嚇醒了。
這個小孩年紀不大,人也瘦小,可莫名其妙的總是會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平常那些同級的新兵都有意無意的繞著他走,羅力對他的印象還是挺深。
這種刺頭是必須要拔掉的,這也是他的惡趣味之一,可自己明明還沒作什麼過份的事情,僅僅隻是吼了他一句,還沒拿起教鞭,就被他偷襲,羅力是完全沒有想到。
還有就是接下來的動作,更讓羅力接受不了,自己的頭被按在地上猛捶,當時本能的用雙手護住頭部,卻不料那小子不知道哪裏來那麼大的力氣,把自己手腕都打脫臼了。
這一份憤怒無法言喻,參軍八年,被他打過的人不計其數,卻栽在一個毛頭小子手裏。
可偏偏營長不知道為什麼,卻有偏袒他們的意思。
是可忍,真的不能忍,可明明暴怒的衝進來之後,看到那小孩血紅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一腔怒火卻被瞬間澆熄得幹幹淨淨。
但自己的話又說出去了,又怎麼下得來台,繞著屋內走了兩圈,發現那孩子兩眼紅是紅了,可拴著鐵鏈自己又怕個什麼,試探著抽了一鞭子。
啪,地上的小孩受了一鞭,沒動靜,哼都沒哼一聲。
懷特膽子大了一些,啪啪,又是兩鞭子抽了過去。
“哎喲。”
這孩子反射弧有點長,抽到第三鞭子了,才哎喲一聲叫出來。
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教官,眼中那兩抹血紅漸漸消退了,露出兩隻正常的眼睛。
似乎真的才睡醒。
“你打我嗎?”那孩子楞了一會兒問道。
一觀察,發現教官手裏拿著鞭子,又問道:“你打我幹嘛?”
“不幹嘛,和你玩玩。”
那抹血紅消失,羅力身上的壓力陡輕,不打都打了,不如趁這機會打個痛快,想起自己被人戳的脊梁骨,心裏憤怒又起,提起鞭子就一頓亂抽。
“服了嗎?知道我是誰了嗎?”
“你是我兒子,我是你阿大,出去老子會還給你的。”
地上的那個小孩被劈臉抽出幾條血痕,嘴角撇出口血來,還在那裏笑。
“好,好。”
換來的是一頓毒打。
可那小孩出人意料的硬氣,甚至全程掛著傻笑。
隻不過眼中那抹血紅,又開始亮了起來。
“住手,混賬。”
鐵門砰一聲被推開。
羅本帶著兩個警衛員,開門看見這樣一幅情況,嫌惡的看了一眼羅力:“抓住他。”
兩名警衛員撲上去,扣住手腕,一個標準的背身擒拿,用膝蓋頂在羅力後背,臉撲的一下貼到地上,百裏玄策趁機一口帶著血的口水吐了過去。
“你給我等著,出去老子整死你。”百裏玄策似乎不知道什麼是生氣,滿臉是血,卻仍然笑嗬嗬的說道。
語氣裏聽不出什麼憤怒,但小臉上寫滿認真。
“像什麼樣子。”羅本一看這小孩遍體鱗傷,再看看羅力手裏的鞭子,就差搶過鞭子給他一頓抽了。
但現在外麵還有那麼多新兵看著,教官的威嚴還是要維護的。
“全部撤了,所有人晚上不準吃飯。”
這一聲令下,卻是新兵遭殃,所有人的晚飯都沒了。
“還有這個,送到醫務科,解除禁閉。”
說著羅本大概的看了一下地上的孩子,都是些皮外傷,這個孩子給他的印象很深,兩兄弟一起來報名參的軍,特別是他哥哥,潛力特別大,第一次的50米射擊訓練,一共射了10箭,3箭10環。
50米射擊訓練,本來就是個非常困難的項目,特別對新兵而言。
而且射擊是很考天賦的,不僅要眼神好,對肌肉的控製能力要求更高,張弓搭箭是一個動態的過程,不能慢慢瞄,動作稍慢手就拿不穩,稍微猶豫,箭就很可能射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