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謹封了自家洞府,靜心閉關,準備一次衝擊到基築後期。
劍修講究始終如一,殷謹也知道自己劍道隻是小成,果然,才剛到基築到外界看了一眼世間繁華,就動搖了。此番,他不該出手的。救了一個江離,雖然江離是宗門天賦第一的弟子,但他也確實亂了自己的心境……若此時不閉關消除隱患,恐日後成就有限。
想起江離活躍的影子,殷謹內心一陣顫動。恍然有一種難言的情緒闖入識海,殷謹忙運轉功法,默念靜心咒。
‘江離,隻與你相處了幾日我便生了心魔,如此要我日後怎樣待你?’殷謹盤坐於蒲團上,周身散布擺了聚靈陣的靈石,空氣中靈氣幾近濃鬱。
‘我輩劍修,亂劍斬情,圖的便是無牽無掛……’
灰蒙蒙的識海內,虛無的聲音響起,時遠時近的魔音入耳,扭曲著殷謹的神識。殷謹臉上晦暗不明,像是在掙紮,痛苦、糾結,充斥他的臉龐。
‘江離乃是宗門第一天才,因著那變異的冰火雙靈根以及自動聚攏天地靈氣的純元道體,化神之下無瓶頸,殷謹,除了家世,你哪裏配得上她?’
‘我輩修劍,勢必斷情絕念,伸出手中劍,斬斷情念……’
‘天道無情,稟存刻薄,赫連謹,放棄吧,你隻有斬斷情念,方有成道之機……放棄吧赫連謹……放棄吧……’
‘是啊!江離日後成就非凡,不修煉也能到達化神,而我隻是區區的雙靈根,能修至元嬰已是幸極了……不,這不是我的初衷,我是要站在頂端的,我是要站在江離身旁的……’恍惚間,殷謹聽見體內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天道無情。我是修士,我逆天而行,我更是一個人,所以我選‘有情’;有情劍道,修心足矣……”殷謹舒心的大笑,丹田處瓶頸已被衝開,天地靈氣倒灌而來。基築前期到基築後期,赫連謹用了三個月……
“阿謹?修為精進了?”夏侯惇耍了一套劍法,見殷謹早立於身後而自不知,知殷謹修為進步,便停劍問候。本以為殷謹剛基築不久,這次閉關說不得要個三年五載,誰知隻是用了三個月。
“僥幸,隻一念便要入魔了。”殷謹搖頭失笑,眼底有難見的溫柔。
“阿謹修劍嚴律,怎麼會有心魔呢?”
“怪我,心不正,自然入魔。”那個瘋狂而偏執的想法,殷謹避之蛇蠍。“倒不像是梓冉,心性平和,修行不躁不慢。”
“我是練劍防身,阿謹是練劍問道,其中差異,不足言道。對了,先前鍾鼎峰的小真人來找過你。”見夏侯惇以衣袖試汗,殷謹順手給了他一塊手帕,無意瞥過白色手帕上的鳳尾,伸手想拿回來,卻又作罷。“阿謹,莫非這手帕是門中哪位師妹所贈?”
“嗯!哦,不是,不是。”殷謹神色有些慌亂,怕夏侯惇看出什麼,便推辭道:“你若是不信,便送與你。”至於夏侯惇說的有人找,抱歉,被他遺忘了。
“不後悔?”
“不會。”
“那我就……收下了。”
“唉……”
“怎麼?反悔了?”
見夏侯戲謔的眼神,殷謹兩指夾著手帕一角,將手帕收了回來重新換一塊給夏侯惇,狡辯說:“我適才記起這塊帕子用來擦過臉,重新送你一塊。額……對了,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了,回見。”
夏侯惇掃視手中天藍的錦帕,在想殷謹的神色,呢喃道:“分明是動了心,掩飾做什麼我又不與你搶……不過,什麼樣的女修會讓你生心魔,我很好奇呢……”殷氏一族的大公子變得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慌亂,這其中的因由可是值得深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