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旅客前方到站xx站，請下車的旅客到車廂前門等候下車，由於列車停車較短不是本站下車的旅客請不要下車散步。”
“喂，到站了，醒醒。”一臉蠟黃的潘紅梅搖著仰天大睡的陸恒時。“嗯，你把行李拿著。”陸恒時伸了個懶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雙手交叉坐在座位上等著火車停穩，潘紅梅提著行李夾在兩個彪頭大漢中間兩眼放空。
陸恒時這趟出去並不像他預想的那樣順利，他原本想，帶著潘紅梅，兩張老臉加起來怎麼著也能向老戰友們借個十幾二十萬，可整整三天，愣是一分錢沒借到，陸恒時堅定的認為事實情況就是戰友們說的給子女買房、買車、投資，所以才沒有多餘的錢借他。
“要不要告訴小芸我們到了？”潘紅梅拎著行李氣喘籲籲的跟在陸恒時後麵。
“不用。”陸恒時低著頭一路大步流星，不管不顧累的半死的潘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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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陸浩爸媽應該一早就到了，他們也沒打電話給我呢，估計是沒借到錢吧。”蘇芸芸喝著鯽魚湯，雖說家裏發生這麼檔衰事，李珍對蘇芸芸的照顧可是一點都沒含糊，李珍兒女心重，即便已經身心疲憊，可為了孫女能喝上香甜的母乳，天沒亮就起床給蘇芸芸熬鯽魚湯，一天三頓，頓頓不離口。
“你個烏鴉嘴，借不到你就好了，你就不能打電話問問。”李珍盯著蘇芸芸把碗裏的魚湯喝完。
“問他們有沒有借到錢？這也太開門見山了，多尷尬。”
“不都是為他們的好兒子，又不是你闖的禍，尷尬什麼，再說陸浩爸爸不總說他在戰友當中多麼有號召力，那些戰友現在有多大能耐麼，不會借不到錢的。”李珍的口氣帶有嘲諷，同時也給自己打了一劑強心針。
“喝完了，給。”李珍接過碗，命令似的說：“還是打給電話問問，問他們什麼時候過來。”
蘇芸芸若有所思了會，撥通了電話：“嘟嘟嘟……喂，媽，你們到啦？”
“恩……到了，等公交車呢。”潘紅梅的語氣比梅雨季節的低氣壓還低，黏糊糊的拽著尾音讓人難受。
“哦，那你們什麼時候過來我這？”
“我問問你爸，等下……你爸說下午。”潘紅梅是個沒主見的人，什麼事都要問陸恒時，恰好陸恒時又特有主見，什麼事都樂意發號施令，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天造地設的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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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啦。”李珍開了門，掛著硬擠出來的微笑，聲音期待的上揚著。
“沒借到。”潘紅梅看都不看李珍一眼，邊換鞋邊說，開門見山的速度令人措手不及。
“小芸呢？”陸恒時問。
李珍甩了個臉色，答都沒答，直接轉身走向臥室。李珍坐在床邊，低著個頭，拉著個臉，背對著蘇芸芸，蘇芸芸心領神會，借錢的情況不樂觀。
陸恒時和潘紅梅前後腳走進蘇芸芸臥室：“小芸啊，你出來到客廳，我跟你說幾句話。”陸恒時招了招手。
“別費那勁了，有什麼事就在這說吧，她坐月子也不方便下床。”李珍插話。
房間的氣氛驟降到零度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