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房頂,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病號服,這實在是全世界最沒有新意的醒來方式。
在混沌了兩三秒之後,我成功的回憶起了為什麼我會在這裏。
隻是讓我奇怪的是,那雙覆蓋在我雙手之上的大手,並不是左冷,而是……
景園?!
他看著我醒了過來,便下意識的對我露出了一個莫名的微笑,看上去,溫文儒雅。
可隱隱的,那笑,卻讓我有些擔憂起來。
倒不是他的微笑有多嚇人,而是他的微笑,和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不同了。
我說過,當時的他,太像是一個帶著假麵具做人的存在。
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隻是他偽裝出來蒙騙別人的一種手段罷了。
可這次,我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種真。
那種真,在我醒過來看到他的第一眼起,他忽然釋然的微笑中,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他居然將他最真的一麵,展露在了我的麵前。
我心下驚訝,卻不忘迅速抽回自己的手。
“左冷呢?”
我皺著眉頭輕輕問道。
我記得,我昏迷的時候,左冷不是一直在我身邊嗎?
既然我是昏倒在他的懷裏,此刻,他卻不在我身邊,不是很奇怪嗎?
更何況,景園還握著我的手,這實在是詭異又奇怪的畫麵!
我和他,可沒那麼熟!
“他去洗水果了,馬上就過來。”
對我的敵意,他似乎不以為然,隻是溫柔的回答了我的問題。
看上去,倒像是我枉作小人了。
“嗯……”
房裏,陷入了一片異常尷尬的沉默。
這會兒,我閉眼睡覺也不是,開口吧,又不想,實在叫人氣悶的很!
“你醒了?”
門被悄無聲息的推開,左冷手上拿著洗淨的水果走了進來,卻看到了房內的兩個人,都互相默不作聲的看著對方,心裏一陣難過。
可,暖暖醒了就好,是不是?
左冷眼底的那一絲落寞,消失在了深不見底的眼眸裏,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恢複了平時的左冷了。
“嗯,你過來坐。”
我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挪了挪身體,讓左冷坐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剛才左冷看我的眼神,分明有些複雜。
可一轉眼,卻又覺得,似乎隻是自己眼花看錯罷了。
他笑了笑,無奈的放下手中的水果,坐了過來。
隨之而來的,是那陣熟悉的薄荷似的香味混合著麝香一樣的味道,好聞的撲鼻而來。
我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忽然覺得想念極了。
“還暈不暈?”
額頭上一陣冰涼的觸感,左冷伸出手試探了一下我額上的溫度。
我望著他臉上認真皺著眉的表情,忽然覺得特別好看,似乎怎麼看都看不膩。
“沒事了!”
我順勢將他的手拿了下來,笑著說道,心情忽然變得明媚起來。
或許,是身體達到極限之後那突然的需;或許,是某個靈光一現。
總之,在對待左冷的態度上,我像是茅塞頓開一般,明白了許多。
他真心待我,我也真心待他,至於以後的事情,我想,順其自然吧。
“暖暖,既然,你沒事了,我還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景園此時站了起來,捋了捋身上的襯衣,似乎有幾道不怎麼明顯汗漬在白色的襯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