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為什麼要丟下我?”
我看著左冷愈加冷淡的表情,隻覺得胸口那股委屈若是不說出口,定是要憋死自己的。
可脫口而出,卻發覺,那分明就是指責,甚至態度惡略,我想,我一定生病了。
若是平時的我,怎麼會如此激動,如此,做事不顧後果?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他沒有說話,整個帳篷裏,隻有我疲憊,虛弱,幹啞的嗓音,如同破罐子裏的瓦片,刮過瓦壁發出的尖銳聲音。
我討厭這樣任性,不理智的自己。
“你知道我在林子裏遇到了什麼嗎?”
是的,除了我不斷的責問,就隻剩下左冷粗重的呼吸,和他的一連沉默。
“你知道我心裏怎麼想的嗎?難道你覺得,丟下那番話後,我還能很平靜的麵對你麼?”
老天爺,為什麼不讓我現在就昏死過去,也好過講出這樣脆弱的質問。
那種委屈的感覺,那種脆弱的感覺,我不想被旁人瞧了去,尤其是左冷!
陳左冷,你到底想讓我怎麼樣?
你要欺負我到何種地步,才肯罷休?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眼淚模糊了雙眼,頭也越來越沉重,那些如同喝醉了酒的胡話,卻像是永遠也說不完一般,喃喃的說著。
“對不起,是我不好。”
終於,在我如同夢囈般自言自語的時候,左冷有了反應,不過,他隻是慢慢的轉過頭來,看著我,慢慢的說著抱歉的話。
我想,我一定是瘋了,如若不是,我為何要當著他的麵,淚流成河?
“暖暖,你不要這樣。”
突然的擁抱,讓我有些透不過氣,窒息,激動,委屈,心酸,不甘,所有的感覺,像是全體報道,一股腦兒往我昏昏沉沉的腦袋裏湧現。
可奇怪的是,在感覺到左冷寬厚的肩膀,有力的心跳,強壯的臂彎,我忽然覺得,心安了。
原來,今天一切的不安,都隻是需要這樣一個擁抱,就囊括了所有的解釋。
我忽然笑了,那種感覺,像是撥開雲霧見彩虹的豁達,是茅塞頓開的欣喜,是背負了沉重之後,一下子卸下負擔的輕鬆。
“暖暖,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耳邊傳來左冷不斷的呢喃,那一聲聲對不起,如同魔咒一般將我束縛,將我蠱惑。
“我不知道你會遇到這樣的事,我隻是……。”
左冷試圖想解釋為什麼他忽然丟下我走掉的事實。
“不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
他並不知道,此刻的我,已經全沒了剛才的生氣,隻是佯裝很生氣的樣子,心裏,一陣甜蜜。
我想我真是個瘋子,一下哭,一下笑。
“我知道!我知道!我隻是,我隻是一下子氣過頭了。”
很難得看到左冷如此窘迫的樣子,被逼無奈,卻又企圖解釋自己不是有心之失。
“左冷……”
我趴在他懷裏,溫暖的體溫,讓我覺得連昏沉的腦袋,都無比的舒爽。
我如同貓咪一般賴在那裏喚道。
“嗯?”
他低下頭看著我,不明白為何剛才還一臉責問的我,忽然安靜了下來。
“左冷……”
“嗯。”
他應道。
“這樣叫你,還能有多久?”
我擔心,我和左冷,是沒有可能的將來,我知道的,我心裏一直都知道,隻是卻不肯承認,不肯看清,所以選擇逃避。
“永遠。”
他輕輕的揉搓著我的頭發,笑著說道,畫麵安靜極了。
“左冷,世界上怎麼會有永遠的事情呢?不會有”永遠“這樣既美好,同時卻又殘忍的字眼。”
我躺在他的臂彎裏,聞著鼻息間傳來熟悉的味道,專屬於左冷的味道,輕輕的說道。
“殘忍?”
他詫異,不明白,為何我會這麼定義關於‘永遠’這樣美好的詞。
“左冷,你知道嗎?‘永遠’這樣的詞語,不是鑒定真情最好的方式,你以為的真情,很有可能在轉瞬之間,就會化作利器,刺得你遍體鱗傷,鮮血淋漓,你卻惟獨不能喊一句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