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時候總是在想,是不是每個人的生活,其實,都不那麼輕鬆。
陽光正好,可背對著的那一麵,滋生出的種種關於疼痛,關於努力活著的一麵,不為人知,卻一直都存在著。
左鋒睡得正酣,呼吸均勻,看著他安詳的睡著的樣子,隻覺得,當孩子,果真是最好,無憂無慮。
忽然回想起遙遠的孩童時代,幾乎是在驚慌和恐懼中度過,那些快要消失在心底,卻始終會不斷擴大的恐懼感,一陣陣冷,油然而生。
原來,虛度了那麼美好的時光,那些該快樂的笑著,傷心就痛苦的時光。
當初,為了不讓媽媽擔心,我每天每天,想的隻是要保護好自己。
那時候的我,現在想來,呼,真傻,心底那股倔強,瘋長。
我知道,我和媽媽不能永遠生活在那樣肮髒黑暗的小屋裏,那些惡毒的攻擊,那些冬日裏互相取暖的日子,即使自己能忍受,也不想媽媽過著那樣的生活。
隻不過,可惜的是,我還沒來得及努力,努力,更努力的去實現那個願望,媽媽,就離開了我。
毫無預警的,就離我而去。
而我,從此就像是斷了線的紙鳶,找不到生活的源頭,隻能到處飄搖,連心也變得,居無定所。
“姐,你睡不著嗎?”
左鋒忽然睜著有些睡意朦朧的眼睛,含糊地問著,說著,伸手揉了揉眼睛。
看小家夥疲憊的樣子,真透著幾分心疼。
“沒有,姐姐也快睡著了,你睡吧,姐姐在這裏陪你呢。乖。”
我壓低著聲音,輕輕哄著左鋒睡覺,盡量讓此刻的聲音聽起來,讓人舒心。
理了理左鋒睡的有些蓬亂的頭發,我心裏,卻擔憂著左鋒。
他還這麼小,卻那麼缺乏安全感。
以後要多注意他的心理變化啊,我暗暗的提醒自己,這麼小的孩子,看著多委屈。
想著想著,自己也睡意朦朧起來,很快,就墜入了夢鄉。
隻是朦朧中,感覺到有人似乎輕手輕腳的進了帳篷,心下有些警惕,卻終究擋不住睡意,陷入了綿軟的夢中。
看來,是今天走了那麼多山路,真的累慘了自己。
鼻息間,幽幽的流淌著的熟悉味道,即使在睡夢中,那股警惕的感覺,突然就不見蹤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安心。
是他,那就沒事了。
我安心地墜入我的夢境中,毫無擔憂。
在夢裏,似乎有人輕輕的將我擁在懷裏,像是寶貝著全世界最珍貴的禮物一般嗬護著,珍惜著。
於是,我便安心的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心安理得的窩在那人的懷裏不肯移動了。
真的好累呢,左冷……
……
一夜無夢,睡到了大清早。
這一覺,睡得真叫人通體舒暢,就連前幾日隱隱積累的疲憊,都消散不見了。
習慣性的伸了伸懶腰,卻發現雙手此刻卻受到了束縛,等轉過臉來一看,差點沒把我嚇得叫出聲來。
這張熟悉到即使不用看著,光靠著手感,依舊會摸索出親昵的感覺,近在咫尺。
他眉間的認真,似乎沉澱了很久很久,雖隻是還閉著雙眼,還看不出主人的想法,可似乎在夢裏,都不肯鬆懈絲毫。
原來,昨晚就是這家夥tou,tou的溜進到帳篷,怪不得,總覺得有人顯然是進來了,卻沒走似的。
壞家夥,萬一叫人看出什麼,怎麼辦?
我有些氣惱的想著,賭氣的瞪了他一眼。
可下意識的,眼睛卻離不開這張臉了,總是不自覺的背他深深吸引,就像是與生俱來的耀眼,讓人不容忽視。
等我發現自己此刻在做什麼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唇齒相依,貼近極了。
不是,睡著了麼?
可為何口齒間的靈巧回應,怎麼像是早就醒了?
“唔唔唔,你,唔……”
好啊,這家夥,居然裝睡!
一想到自己剛才的舉動,臉上就好似有暖爐在捂著,熱得散不去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