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都會準時出現,帶著那把明晃晃的刀子,一點一點的,分割我的性命。
夜蒙卻總是適時的貼上來,用他那甜美的血液,將我灌醉。我想過拒絕,莫雲憎恨的,不過是我,我死以後,夜蒙或許就能自由。可是我的拒絕,在他的堅持下,根本一文不值,饑餓的感覺,讓我毫無理智。我是幼苗,而他是我的甘霖。
後來,我開始說胡話,整日嗬嗬的傻笑,“夜蒙,我們要死了呢。”說完,我便是毫無顧忌的咬他,深深的,深深的,把活著的痛楚,刻在我們的靈魂上。
他吻我的眼睛,吻我的鼻子,吻我的唇,“不會的,不會的,我們要把永恒證明給世人看。”
“夜蒙,你當初為什麼要離開唯夜城。”
“當然是因為你咯。”
“除了我呢,你當初想要的自由,你得到了麼。”
“你要我說實話麼,其實,並沒有吧。我是不帶記憶出生的,我的生命,從十六歲開始,然後就在那座城裏,過了千年。我沒有見過太陽,沒有見過溪流,甚至沒有見過花,出來後,我並沒有感到所謂的滿足,而是看得越多,就越想看得更多。
奚陌,你看過日出麼,聽說那是連接白日與黑夜的線。你看過大海麼,聽說它大的永遠看不到邊。我聽說這個世界上還有永遠被雪覆蓋的地方,也有四季隻是春的城市。
你知道麼,向日葵的生命隻有一季,它們把頭低下的時候,生命也就到了盡頭,我也想成為那樣一種花,追著光亮,至死方休。”
我暗笑他,“陽光分明是你最應該懼怕的東西,你卻愛上它。這是不是就像飛蛾撲火,即使受傷,卻依然對那光亮執著。”
“我才不是頭腦簡單的蟲子呢,我有更重要的東西要守護。”
我說,“是,我們都不是那愚蠢的蟲子,可以選擇兩全的方法,我們可以在山頂買套房子,日出前,就坐在那裏看,日出後,馬上躲回家去,被侵蝕了,就找你那神醫姐姐,反正你也就是老一些而已。等我們把想看的都看完了,你也就成了一個中年大叔。其實,我更喜歡你成熟一些,那樣才有足夠的安全感。”
夜蒙的聲音有些虛,卻還是那樣的憧憬,“我們的房子前要種大片大片的向日葵,認領很多很多的孩子,他們叫你媽媽,叫我爸爸。”
出人意料的,莫雲再次打開了門,今天他不是已經來過了?
他麵目猙獰,飽含恨意,“你們讓我嫉妒了,這個遊戲我已經不想再玩下去了,魏亭熏,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刀起刀落,它狠狠地插入了我的心髒,刀刃在我的身體裏,阻止著皮肉的愈合。沒有疼痛,沒有尖叫,我的身體像是入了雲端,愜意的昏昏欲睡。莫雲的嘴角,沒有我想象中的大肆張揚,而是緊緊的抿著,莫雲,你已經報了仇,為什麼還是不願意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