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望風國國氣在奪嫡之爭的狂風下一片繚亂,皇子皆為天下至高之位用盡心機,不顧百姓血腥塗炭。而穩坐高位的天子卻任狂風淩亂,夜夜笙歌,一道皇旨卻成泰山壓得萬民寒心。
怨靈修之浩蕩兮,終不察夫民心。
所以他不能容忍一個前途不可限量的人動搖皇室的在天下的地位。雲氏一族就由原先有三代帝師,兩朝宰相,兩朝帝後的光輝,落在如今不得已將女兒送入宮牆之中抵全族之命,流落於商道尋找生機,拚盡全力,在朝中最高職位僅謀尚書之職;最有才華的子孫,卻隻能深藏在萬千塵埃中。
從輝煌到打壓,從絕地到重生,其中的艱澀黑暗又豈是任何一個人想象的出來。不得不說,雲氏仍能有如今四族的地位堪稱一個奇跡,絕地重生的奇跡。
心情不知為何有些煩躁,明明夏風涼爽,卻徒增一股涼意。
“慕知……”琅蓉用手肘推了推我,我軟綿綿的轉頭望著她,見她表情怪異,繼而突然站了起來,朝著前方淺淺行了一禮。
“見過二夫人。”
我聽聞,一下從座位上站起,眼前濃妝豔抹,一襲豔紅百褶裙的女子,不正是二夫人陶依柔嗎。
“我們二夫人來找三夫人,快讓你們三夫人出來。”陶依柔身旁的侍婢語氣不善,陶依柔兀自在一側欣賞著她的手指,那姿態就像話本中來找茬的貴婦人。我拉了拉琅蓉的衣袖,琅蓉心神領會,開口道:“我們夫人歇息了,二夫人明日再來吧。”
陶依柔的手指停頓在空中,眼神一掃。她身旁的侍婢意會,走上前一步,幾乎是對著屋內大喊,“三夫人這是在故意擺架子嗎,我家夫人如此低聲下氣的道歉,難道三夫人就是這樣侮辱我家夫人的。”
我沒想到那丫頭的嗓門大到如此地步,不遠處在忙活的小廝都停了下來,紛紛湊上前來圍堵在西苑道中。陶依柔背對著眾人,也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嘴角募得上鉤,眼神驕橫,口中說出的話卻是淒淒慘慘,好不可憐。
“三妹妹,姐姐知錯了,昨日是姐姐的不好,姐姐願意做任何事情賠罪,望妹妹不要再冷落姐姐了。咱們姐妹一場,難道就不能好好相處嗎。”
陶依柔哭的梨花帶雨,語氣好不低聲下氣,我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論演戲,想必這府中真沒人比得過陶依柔。
我與琅蓉一人一臉冷漠的看著陶依柔淚如雨下,一翻姐妹深情無奈姐有情妹無意的哭訴,直到陶依柔哭的累了,依舊發現我與琅蓉兩人站在原地不動時,突然發了火。
“你們這兩名賤婢,真是愈發的目中無人了,連主子的吩咐都敢違背,這江府養你們做什麼。”陶依柔越講越惱火,直接衝了上來,手掌揚起直接落在琅蓉臉上,眼看下一掌就要朝我的臉扇來,身後一道聲音響起,夾雜隱怒。
“住手!”
或許是氣勢太過於震懾,就連陶依柔這種行動大過思考的人真的停下手中的動作。當她望向我身後的人,冷冷笑道,“三夫人終於舍得出來了?”
謝懷瑾的目光從出屋後就沒有在她身上,而是走向琅蓉,看著捂著臉的琅蓉,原本淩厲的眼神微微鬆動,輕聲問道:“琅蓉,疼嗎。”
琅蓉使勁的搖搖頭,想走到謝懷瑾身前,不讓陶依柔靠近,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吭聲。
謝懷瑾沒有再問下去,麵向陶依柔時,眼神一閃而過的一抹厭惡,語氣平淡沒有往日的溫柔,“二夫人見也見著了,沒事的話妾身就先回屋了,慕知,送客。”
明明是在同一座府邸居住的,陶依柔卻被當作“客”趕走,這讓陶依柔的氣如何忍下。她手一揮,身後兩名皮膚較黑,長得較為彪悍的侍婢走到我麵前,如何觀察都覺得怪異。我順著兩人的麵容向下看,直到脖頸時,臉色一僵,身體漸漸發涼。
琅蓉和謝懷瑾也發現了,兩人臉唰的一陣發白,琅蓉欲衝上前來將我從兩人的包圍中拉出來,可是眼前這兩個人的力氣極大,一下子將琅蓉推倒在地。
謝懷瑾已經徹底沒了往常柔和纖弱的模樣,她靜靜的佇立在原地,神色銳利的看向陶依柔,氣勢凜然。“陶依柔,你到底想幹什麼。”
陶依柔身體莫名發軟,但局勢在她手中,她暗中倚靠在侍婢身旁才微微穩住身形,臉上的狠意卻始終不減。“謝懷瑾,你不是很會裝蒜嗎。若是讓全宗都的人知道,你院子裏養了兩個男人,你覺得你還能在江府待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