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進幾名侍婢近來收拾好房間以後,我和琅蓉經過方才一場“不速之客”的襲擊,此時麵對一桌美食已經沒有最初的欣喜。抬眸看看其他人,容意遠走去一旁拿其他被油濺到的衣裳,而唐信然仍然埋頭席卷剩下的菜肴,而雲逍遙一臉風輕雲淡的坐在位置上,拿著茶杯姿態尊貴的輕抿了一口。
我掃過一眼,突然覺得有一點不對勁的地方,再回過頭去,緊緊地盯著雲逍遙手上的茶杯。
興許目光有些一樣,亦或者是盯了太久了,雲逍遙轉過頭來,挑眉。我默默的轉過頭去,嘴角微微的抽了一抽,盡量的不讓自己的視線對視在他手上的杯子上。
但雲逍遙是一個何其敏感的人,手中端著的茶杯頓了一頓,眸底幽幽的望著手中茶杯,目光同著晃動的茶杯泛著變異莫測的光。
一頓飯總歸是吃的失了味道,一行人便走出了聆音坊,而那些早早的在聆音坊外等待的人才一擁而入,我看了看那些人,大部分還是王孫貴族來得多,總是有些人駐足於外談論聆音坊,而遲遲都沒有入門。
而此刻離出門已經過了一個時辰,琅蓉看了看天色,瞧瞧在我耳邊提醒了一句。我點了點頭,轉身對他們說道:“天色已晚,夫人準許慕知出門的時限快要過了,今日就隻能到這裏了,慕知先失陪了。”
“唉,你們大家族的真是規矩多這一點最麻煩,才一個時辰什麼都不盡興。”唐信然不以為意的揮了揮手,一手拿著從聆音坊順出來的酒壺狠狠地灌了一口,朗聲說道。我攤了攤手,語氣無奈,“沒辦法,我也想玩個盡興,隻可惜時間不夠。”然後轉身自覺的瀟灑的揮了揮手,“下次再見。”
“明日還出來嗎?酉時桂蘭香見。”唐信然突然喊了一聲,我剛前行的腳步一頓,突然笑了笑,做了一個手勢,回頭道。
“那是自然。”
唐信然在原地,手中別扭的學著我方才做的模樣,手指與食指輕曲觸碰在一起,其餘三個指尖自然伸出。盯了許久,抬頭問著前麵兩人道:“這個手勢什麼意思?”
容意遠也有樣學樣的模仿,看了許久搖了搖頭,“誰知道呢?或許是哪個丫頭自己做的一個手勢。”
雲逍遙不語,一聲“我回去了”簡短的幾個字以後,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原地。
沿路走回桂蘭香旁,江府的車夫一直在桂蘭香等待著。車夫見到我後立刻坐起身子,我走上前去不好意思的對著他笑了笑,“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車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四小姐出來玩的盡興就行,不必在意我。”
同琅蓉上了馬車之後,我才從袖子裏拿出青兒臨走時悄悄塞給我的紙條,上麵隻有簡單的幾個字,“小心大夫人。”
琅蓉眼尖的看見那張紙條,微微的張大了嘴,“這青兒真的是小姐你的人啊?可剛才那模樣……”
我收回紙條,將它放在燃著的燭火上。淡淡的火苗一下子就燃盡了一張薄薄的紙,我吹了吹手指上的熱氣,目光看著微微晃動的車簾。
“大夫人在這府中多年,四處必然有她的眼線。既然青兒是她剛剛提拔上來的大丫鬟,她必定不會就這麼輕易的完全相信她,青兒的一舉一動必然是在大夫人的監視下。”
琅蓉一下子就明白了,“難怪剛才那張紙條字跡潦草,寫的那麼倉促,青兒是怕被發現,所以紙條實際上是她在做其它事情時偷偷寫的。”
我笑了笑,對她伸出一個大拇指,琅蓉疑惑的看著我,“小姐,方才我就覺得很奇怪。你對那個粗人比的手勢,還有這一個手勢是什麼意思?”
粗人?我一愣,隨即了然,“你說唐信然?”我比出一個手勢,“這個是好的,讚同的,可以了的意思。”然後伸出一個大拇指,“這個是很棒,很不錯。”
琅蓉伸出自己的手比劃了兩下,隨即也笑道,“這個倒像是什麼暗號。”
琅蓉此話一出,我腦中似是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還未等我想通是什麼以後,車夫的聲音就從前方淡淡的傳來,“四小姐,江府到了。”
我應了聲,示意琅蓉把帶回來的一些東西給車夫。那名車夫接過去以後看了看,聞了聞從手中散發出來的香味,看著我問道:“四小姐,這是?”
“你等了我許久,我也不太好意思。這些是從聆音坊帶出來的東西,都是我讓那裏的廚子新做的,若是你不嫌棄的話的試一試吧,裏麵的東西不錯。”我在琅蓉的攙扶下跳下了馬車,對上車夫詫異和若有所思的目光,隨口調笑道:“放心吧,純天然安全無毒,我可是在那兒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