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後立馬褪去身著的黑色衣裳,倒頭仰在床上,不一會兒就陷入在半睡半醒之中。直到琅蓉來叫我時,我才睡意闌珊的睜開眼,任由著她拉到梳妝台,三兩下穿好身上的服飾領著出門。
江府大宅院內,鵝卵石鋪成的石板,一側雕花欄柱上雕紋著祥雲寓意瑞兆,另一側雕紋著繁複而又精致雅麗的海棠花紋。清風徐來,江府的苑景在晨曦的柔撫下柔和了幾許。
天氣臨近初秋,漸漸的感受來一陣清爽的涼意。我踏出門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享受著屬於這個時代久違清新的空氣,揉了揉肩膀,感受腦中仍存的酣睡的意味散去了之後,才聽到琅蓉的話,“小姐,該用早膳了。”
“那我們走吧。”
在用早膳的時候,我無意間提起昨晚在聆音坊享受的那一頓美食,竟被傳膳小廝多嘴的向大張廚子提了去。結果在早膳用完沒有多久後,竟守到了西苑前,此時我正準備同江彥安去練武場,一見到大張廚子皆一愣,琅蓉疑惑,便開口問道,“大張廚子?你來這兒幹嘛?”
大張見到我幾人出來,匆匆走到我麵前,剛要開口問什麼事情,突然欲言又止。然後猛地轉向在一旁的琅蓉道,“你昨日隨著四小姐去聆音坊?聽聞那裏的菜肴十分美味,你告訴我,比起我的手藝如何。”
我與江彥安在聽到這個問題時都不約而同的轉過臉去,對琅蓉投向“你好自為之的”目光,兩人急急忙忙的衝向訓練場去,留下琅蓉一人在原地目瞪口呆,緊接著是大張廚子連珠帶炮的詢問聲。
被我和江彥安拋下的琅蓉此刻已經被我遺忘在腦後,在影一影二兩人一如既往的雙重折磨下,我自是沒有好果子吃。艱難的度過半日的時光後,我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濕,氣喘籲籲的屈身扶著膝蓋。
影一與影二時辰一到,自是閃身離開。我與江彥安見怪不怪,轉身欲回去的時候,隻見琅蓉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停在我的麵前。
我疑惑的出聲,“琅蓉?怎麼這麼急著跑過來,發生了何事?”
琅蓉深深的緩了一緩氣,抬起因跑動而染上一點緋紅的臉蛋,麵色有些焦急的開口道,“四姑娘,事情有點不妙……大夫人……大夫人與老爺在給四小姐你選親。”
“選親?”我皺了皺眉,“怎麼這麼倉促?三夫人呢,三夫人有沒有說什麼?”
琅蓉這才微微直起身子,“三夫人聽說了以後立即帶著冰珠去側廳,時候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聽聞,沉了沉目光,“琅蓉,快讓人給我打水,我換了身衣服後帶我去側廳。”
琅蓉也收起平日裏玩笑的模樣,點了點頭。
“唉,要不我也去看看?”江彥安突然出聲,我回頭望著他,“你要去?”
江彥安在原地思慮了一下,突然又搖了搖頭,“不,我還是不要去了。雖然我想幫你什麼,但是我畢竟是男兒身,不變插手你們女子的事情。”
我點了點頭,覺得這番話說的也有道理,告辭江彥安後急匆匆的回到西苑內,迅速的洗浴之後換了身輕便的衣裳,攜著琅蓉便往側廳趕去。趕到之後,發現大夫人正拿著畫像仔細端詳著,江文璋抿著茶,三夫人神色寧靜的與江文璋說些什麼。直到我的身影出現在側廳時,所有人都統統停下了手中的活,紛紛轉頭看向我。
謹記這幾日嬤嬤教導的大家族禮,我回憶著腦中學過的,有木有樣的學著朝著所有人行了一禮,“伯父,大夫人,三夫人。”
“慕知?”江文璋看見我時笑了笑,伸手招了招,我循著他的意走到他的身邊,隻見他溫柔慈愛的摸了摸我的頭,語氣裏盡是關懷。“在西苑住的可好,身邊的丫頭是否用的慣?”
聽到江文璋的話,我露出一絲笑意,“回伯父,慕知自然住的是好的。”
江文璋聽到我說的話,點點頭,“慕知如果缺什麼,隻要跟伯父說一聲,伯父立刻滿足你的要求。”
“真的嗎?”我裝作天真無邪的模樣,眨了眨眼睛,半開玩笑道,“慕知想在宗都逛逛,不想成日蒙在府裏。”
江文璋一愣,半晌才開口問道,“慕知為何要出府?難道府中不好嗎?”
“府中雖好,但是最美的卻是府外的繁華。府內雖有修建的山水,但是卻比不過外界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府內再繁華,也比不過峨嵋山月半輪秋,影入平羌江水流。與其在府內,我更願意去感受外麵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