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夫人心內不喜,但畢竟是在江府,若是自己鬧出了什麼事情不好交代。於是便忍了忍氣,與齊夫人慢慢保持著距離。後來發現隻要應著齊夫人的話,那兩名丫鬟便沒有什麼動作,心下便起了疑惑。
一名夫人看著齊夫人的模樣,覺得有些奇怪,看了看齊夫人的兩名丫鬟,多嘴道,“這位齊夫人,你不是帶了三名丫鬟嗎,怎麼就隻剩下兩名了。”
齊夫人聽聞這一句話,心裏咯噔了一聲。暗罵這名夫人多管閑事,就連丫鬟多少都要計較,臉上還得堆起笑容回道,“我忘了一樣東西,便讓那名丫鬟幫我取了來。”然後回過頭,又與那夫人說著什麼,過程中那名夫人麵帶苦笑,而齊夫人像是講了什麼好事情一樣,拿著帕子掩起嘴笑了起來。
齊夫人胡攪蠻纏的功力果真是十足的,沒多久就繞到我身上來,看了看四周,著實小心翼翼的模樣。然後我便聽到她身旁的丫鬟語氣裏帶著輕蔑道,“夫人講的是四小姐在寺廟與一名陌生男人私相授受的傳言?”講完話後,還故作驚異的看了四周一眼,捂住了嘴。
但是這名丫頭的聲音仍然傳到了四周夫人的耳朵裏,齊夫人心內有些得意,看向我的目光帶著幾分狠意。她早已聽聞江文璋和謝懷瑾拒絕她齊家的話語,對於這兩人的身份和背後的支撐有所忌憚,那一股狠意與不滿自然是通通都放到了我身上來。
等了稍許,沒有如料想的見到那些夫人對我拋來嗤之以鼻的目光,也沒有如料想般看到夫人之間用輕蔑的眼神看著我而私下談論我的“緋聞”。頓時覺得有些奇怪,心生一絲懷疑,隨即又被她抹去。
這一招她使了多次,每一次都會是同樣的場景同樣的結果。怎麼今日就有些不同了?她思索了一會兒,看到江文璋時,心下有些了然——定是害怕江府的勢力,所以才故作矜持的不敢談論。想著竟然開始對這些人有了憤懣與輕蔑,一群欺軟怕硬的家夥!
齊夫人暗罵之時,自個兒倒是忘了,她便是這欺軟怕硬的主。
哪有到了主人家做客,還在人家家裏嚼舌根,況且還是恬不知恥的巴結上江府。我冷笑,齊夫人果真是同陶依柔一樣的貨色,被利益熏心,給這江府的財富衝昏了頭腦,做出來的事情也簡直是可笑至極。
那名被齊夫人圍堵的夫人靜靜的佇立在她麵前,麵上什麼表情也沒有,齊夫人卻從她的眼神之中看出了極深的憐憫之意。齊夫人觸碰到這個眼神之後,心下一慌,不耐煩的轉過頭去,卻看到周旁的這些夫人同在她眼前的人一眼,掃過來的眼神無一不是嘲諷。
齊夫人這一下徹底驚慌了,她有些茫然的看著四周。使勁的揉了揉眼,才發覺方才那些眼神全都消失殆盡,那些人有說有笑,好似方才的事情全部都隻是她的錯覺。
此時被她擋著的夫人挪了挪步伐,突然看著齊夫人開口,“齊夫人,這是你的丫鬟?原來齊府管教下人的方式如此之特別,真是叫我大開眼界。”
齊夫人眼皮一跳,板著臉斥責方才說話的侍婢,“阿蓉,閉上你的嘴,再亂說話,小心我將你與你妹妹一並打發賣了出去。”
那名叫阿蓉的侍婢聽聞齊夫人的一番話,臉突然“唰”的一陣發白,她有些哆嗦的看著齊夫人有著不解,她明明是按照齊夫人之前對她說的話照說,齊夫人也提過隻是稍微斥責。可是如今看來便不是當初說的情況,她的妹妹是她心頭上牽掛的,一旦牽扯到她的妹妹,阿蓉也指不上有理性的思考。
阿蓉一雙眼水汪汪的就要流出淚來,齊夫人狠狠的瞪了她幾眼,阿蓉才忍住,低頭站在一側,動也不敢動。那名夫人覺得有些不耐,最終朝著齊夫人隨口說了一句理由,頭也不回的遠離齊夫人身側。
齊夫人見情況又僵化成原來的情況,心中一股鬱結之氣湧起,看見阿蓉淚眼朦朧的樣子,氣急狠狠地踩在阿蓉的叫上,阿蓉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一雙臉漸漸憋的發紅。
我瞧著那名侍婢的模樣,斂下眸中一閃而過的光芒。齊夫人不懂規矩,唯有尖銳刻薄的出名,現在想想,方才藍青連說的話也著實有理,這樣的貨色,居然值得江文璋動手,真是不值得。
齊夫人出了心中那股氣之後,腦中還惦記著自己的計謀。回頭見到我隻身一人閑坐在石桌上,似乎是有些疲憊的樣子,心中一喜,瞧著四周沒有人朝著江四小姐搭話之後,連忙走了上去,坐在我身旁,做足了親昵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