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丫鬟將發簪插好了之後,就聽到陶依柔說道,“話說回來,之前我收到我那兩名遠親的信,估摸著要來了。”
丫鬟揣測著陶依柔這句話的意思,小心翼翼的順著她的話接道:“那夫人要如何安置他們。”
陶依柔不屑的哼了一聲,“還能有什麼,安置?能夠讓他們過來住一次便不錯了,打著什麼主意真當我不知道,若真是要來看望我,這幾年的時間隔得未免也太長了些。”
照了照銅鏡之中自己的模樣,陶依柔這才站了起來,“我當初嫁過來的時候,他們又在哪兒,如今見江府飛黃騰達了,便舔著一張臉眼巴巴的湊過來,真是市井人家一副上不得台麵的樣子,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長什麼模樣。”
語氣裏極盡嘲諷,丫鬟有些不忍聽了下去,微微別過了頭去。心裏腹誹的更加嚴重了:雖說這遠親打秋風是不好,但是二夫人您之前對西苑做的那些事情不也同樣上不得台麵嗎。
此時一名侍婢匆匆感到東苑陶依柔處,在門口道,“夫人,門外有兩名人自稱夫人是他們的表姨,夫人可要見他們?”
陶依柔一頓,皺著眉看著那侍婢,“你可是有聽清楚,他們說我是他們的表姨?”
那名侍婢微微躬身,“奴婢沒有聽錯,夫人可要見他們?”
陶依柔聽完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你讓他們在側廳候著。”
“是。”那名侍婢躬身退出,朝著江府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陶依柔坐了許久,這才不情不願的起身出門朝著側廳走去。
江府,西苑內。
我正在屋內吹著冰弦玉笛,琅蓉提著著煮好的茶水進了屋,看到我站在窗口前,連忙喚道,“小姐,怎的站在窗口那兒,若是有風進來著涼了如何是好。”
然後走了過來拉我坐在椅子上,“自從那花宴之後,總是見到捧著這些書不放,不用說出門,連出苑子的次數都少了。”琅蓉看了看這幾個月以來愈來愈多的書,前兩個月積的滿櫃子的琴譜,後兩個月倒不全是琴譜,也不知是什麼書,四小姐看了一遍又一遍,用筆畫的密密麻麻。
至於那些樂器,好在這個房間夠大,藏著些樂器也足夠了。一開始江文璋與謝懷瑾聽聞我要求的,紛紛大吃一驚,最終還是我找了一些理由,才勉強的應付了過去。
謝懷瑾一開始擔心我是因為皇上的稱讚才有如此“瘋狂”的行徑,我連著解釋了好久,最終信誓旦旦的保證我絕對不是因為如此之後謝懷瑾才稍稍對我放寬了心。
這幾個月以來連連鎖在了屋內,眾多人便漸漸開始以為我愛好樂曲,雖有著聽聞花宴那驚鴻一曲的人想要跑到我屋前想要聽出什麼,但無奈這房子的隔音實在是太過於完美,除非是在裏頭重重的敲鼓,不然什麼也聽不出來。
此刻我坐了下來,琅蓉才對著我道,“小姐,方才我聽青兒來說,二夫人的兩名遠方表親要來這江府看望二夫人。”說著替我斟了一杯茶水,茶香頓時四溢,茶水嘩嘩倒入的聲音悅耳動聽。
我聽聞,挑了挑眉:“遠親探望?”
琅蓉點了點頭,隨即有些輕蔑的努了嘴,“奴婢自幼進府以來,就從未見過二夫人有什麼遠親來看望的。若不是如今江府因花宴皇上與皇後的親臨傳的沸沸揚揚,恐怕這個不知生在何疙瘩處的勞什子遠親還呆在那個地方。”
我沒有想到這陶依柔的遠親要來,琅蓉的反應竟然這麼大。想了想,琅蓉說的十分有道理,我不清楚二夫人的狀況,從琅蓉方才的話來講,那遠親不遠處的從什麼州縣路途迢迢的到來江府,十有八九是有所圖謀。
“估摸著就是要來攀上江府的。”我雙手緊緊放在手爐上,手指蜷縮著,凍的微微發紅。
窗戶外寒風隨著漫天白雪吹的淩亂,一陣寒風從袖子裏鑽入,就宛若鑽心刺骨般。琅蓉連忙關上窗戶,一邊道:“今年可比去年冷,小姐可得好好保暖。”
我隨口問道:“宗都的冬時都是這樣冷的嗎。”
琅蓉點了點頭,“是的。但奴婢聽說啊,宗都的冬日雖冷,也不比北方之國撫雪國寒冷。聽聞那撫雪國地形奇特,即便是到了夏日,高山常年積雪不化,仍有寒意小雪呢。”
聽到琅蓉說的話,我頓時了然。這個時代的三國布局有些奇特,望風占東,撫雪以北,聽雨以西,南疆尚未開發,仍被視為荒地,主要是一些鮮為人知的族落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