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蓉辦事很有效率,看郎中的單子一寫好。不過多久,丫頭就端來了苦藥湯子。
看著琅蓉端了碗,直盯著我萬分堅決的神色,再想想這幾日縈繞在心頭,還不得解的疑惑。我咬咬牙,皺眉將那苦藥湯子全數灌進肚裏。
再睡一陣,果然覺得舒服了不少。
琅蓉忙進忙出,不知在折騰些什麼。
我睡的太久了,腦子漲疼,索性翻身坐起裹了被子,就在床上坐著。
琅蓉又急匆匆進來了,手裏拿了三個大包裹。
“琅蓉你忙什麼呢?”我問琅蓉。
琅蓉頭也不抬,手裏快速將一個大包袱解了帶子。
“我找樣東西!”
琅蓉邊說,邊把包裹裏的東西往外頭翻。我坐著無聊,看她那裏還有兩個大包裹,就急忙叫她:“琅蓉你拿過來,咱一快兒找,找什麼東西?”
琅蓉聽了我的話,將手裏正翻的包裹兩三下翻到,再整平裹緊,綁好。提了另外兩個,直朝著我過來。
“小姐記得老爺太太賞你那些簪子,珠子,玉佩什麼的麼?”
琅蓉盯著我,神情苦惱。
我倒記得那些東西,江老爺叫我做了四小姐,便有許多人送了禮物。起初,我很少見這種古樣首飾,十分寶貝,如今嫌它們戴著麻煩,不知丟到哪裏去了。
“我又不戴找它們做什麼!”我看琅蓉找的辛苦,若是再尋不到,就不要好了。
琅蓉也抬了頭,呼一口氣,似是覺得我說的有道理。挪過包袱,就坐我旁邊,問我:“小姐這會兒覺得怎樣了?”
我搖了搖頭,也不覺得暈,就回答她:“好多了,就是覺得悶,你別找了,跟我說話吧!”
琅蓉點著頭,卻是不經意間,又拆開了一個包袱,悠悠的跟我說話。
“小姐啊,這兩日,院兒裏又添了兩個丫頭,我無事可做,就突然想起,有好一陣子,沒見到老爺太太賞你那些東西了,我記著,其中有一個簪子,象牙雕的,是個好東西,丟了可就太可惜了”
我看著琅蓉懊惱的神情,便打趣她:“那你好好找,找到我便送你!那東西太過光滑,我又愛動,插頭發上老是掉,煩人的很!”
琅蓉對著我柔柔一笑,說:“那我就好好找!小姐可別輕看那些東西,這幾日府裏人漸漸多了起來,萬一有什麼事,還有三夫人那兩個丫頭,你總要賞東西給人家吧!”
我倒是沒想到這些,一時對琅蓉敬佩不已。
“誰娶到這丫頭,真真有福了!”
我咂咂嘴,對琅蓉說。
琅蓉卻站了起來,提了兩包東西便走。
“你就胡說,不理你了,我先把這些東西放了去!”琅蓉邊走邊說。
“哎,你站住,那還有呢!”我指著遠出第三個包裹連忙叫住琅蓉。
琅蓉懷抱三個包裹,大山一樣,側著背,將門上簾子頂開,出去了。
下午太陽照著,桌上地上都渡了一層金色,有稍許熱意。屋裏安靜極了,已經立秋,空氣微微有些幹燥,不時,我便又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又有人摸到了床頭。我知道那絕對不可能再是容易遠,那麼是琅蓉?可是似乎又不像。
我剛要睜眼,突然感覺一陣猛烈的殺意。
我暗暗使力,被子裏身體都做好驚起的準備之後,我猛然睜眼,明晃晃一把刀,正直直向我砍來。
我用盡全身力氣翻身直往地上滾,來避開刀鋒。那人的刀立時便插進了枕頭,刀尖觸到木頭床板,一聲悶響。
我趁著他拔刀,極速向遠出挪,順手拎起凳子就向他砸過去。
那人躲開了凳子,刀此時也已經拔出,他屈著胳膊舉了刀一聲不吭,直直向我走來。
我怕極了,他雖是一身小廝裝扮,但仍舊掩不了常年鍛煉那剛勁的姿態。我不及站起來,直接快速以手撐地向後退。
那人的眼睛直盯著我,眼神就像他手裏的刀,不見一絲晃動,定定隻往前走。這就是個殺人機器,我連求饒都忘了開口。
突然,後背抵到一個東西。我看一眼遠去的門跟窗戶,隻出一身冷汗,已經到牆角了。
右手抓到了桌角,我知道這桌子,小單件,上麵就一個花盆。
我猛然用力,花盆掉落,一聲巨響。小單桌直朝著那人的臉甩去我趁機急忙站起飛跑,卻叫他一把抓住甩在了地上。
胸口起伏都困難,他緊緊踩在我的胸骨上方。
我記著學武功的時候花式很多,但是隻要碰到不是一個段位的對手,哪招都沒用。被撂倒,像我此刻的樣子,那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