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老巴頭一臉的笑,我知道,準沒什麼好事,但我念著要知道雲逍遙的病情恐怕隻有老巴頭可能跟我說實話,所以我雖腳下不停步,頭卻是微微側了側,以便叫老巴頭知道我在聽他說話。
“江小姐可是吃過飯了?我老頭子特意找人替你熬了粥!”
我仔細老巴頭的語氣,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好像他真這麼做了似的。這個老家夥,想是他去雲逍遙房間之前先去廚房吃了一頓,看鍋裏還有剩粥,便來討巧來了。
“謝謝巴先生,小女吃過了!”我說著話,看老巴頭一眼。
老巴頭眯了眼瞧我,我忍不住便笑出了聲。
老巴頭此時該估摸到我比他早進了廚房,已經發覺了不存在他口中說要找人特意為我熬粥的事,麵子上掛不住,不經意摸了摸他的酒糟大鼻子,斜眼瞟了一眼廚房。
“無論如何我們說好的,你白住我山莊,順便幫我打掃打掃!”
老巴頭見利誘不成,已經開始有了要威逼的苗頭。
我想了一想,橫豎閑待在這山上也沒什麼意思,倒不如幫一幫老巴頭。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我白住這小院也要住的理直氣壯,更主要,幫幫老巴頭,套套近乎,雲逍遙的事情我也能早日打聽明白。
我應允了老巴頭便回屋準備東西。
我翻箱倒櫃,找了一些舊布,充當了圍裙,口罩,帽子等等東西,我將自己包裹嚴實便拿了掃把去尋老巴頭。
“噠噠噠!”
我抬手敲門,老巴頭的屋門大開著,卻看不到他人在哪裏。半晌,還不見回應,我又抬起手來。
“噠噠噠!”
“別吵了,隨便進!”
老巴頭大喊一聲,語氣有些煩躁。我略略覺得尷尬,自己上趕著做免費勞力,倒還不受他待見,可我如今已經走到他房門口了,也不好退出去,便厚了臉皮,抬腿走了進去。
老巴頭此時正在窗下看書,那書看著都有垛菜板子那麼厚,書頁泛黃,我老遠看去,墨黑的字密密麻麻。
想來看書的人都不喜歡被打攪,我便自己找地方坐了,看牆上密密麻麻的圖紙,也不知畫些什麼東西。
老巴頭整個人似乎栽書裏了,什麼都不理會。不時,便見他埋了頭直衝向屋角。那屋角裏堆了滿滿當當的罐子壇子盒子袋子。我打個冷顫,說不定老巴頭的哪個壇子裏便泡了蠍子蜘蛛什麼的。
老巴頭目標明確,將一堆罐子壇子盒子袋子扒開,就取了一個小瓷瓶。他將那小瓷瓶舉過頭頂,借著窗戶透進來的光仔細一看,一張肉臉瞬間扭曲成詭異的弧度。老巴頭在笑,老巴頭在對著一個瓷瓶子傻笑。
我心想,閑著也是閑著,坐老巴頭這裏與坐我那屋子差別不是很大,便耐了性子,看老巴頭瘋狂的翻書,再瘋狂的找出各個角落裏,架子上藏的塞的各式瓶子袋子。
不時,老巴頭的桌子便擠得滿滿當當。他終於掃視了一番他翻出來的各種物件,嘴角向上扯了扯。
突然,老巴頭雙眼再用力一睜,白眼珠子都翻了出來,他是又想到了什麼。
就見老巴頭挪開椅子,蹲下身子,肥胖的屁股扭來扭去,不時,便從桌子下麵,挪出一個大黑陶壇。
老巴頭二話不說,斜了身子,一隻胳膊便伸了進去。老巴頭側著頭,眼珠上翻,仔細感受伸進大黑陶壇裏麵手觸到的東西,不時,老巴頭便嘴角帶了笑,直接站起了身子。
老巴頭剛剛伸進壇子裏麵的手上,此時已經多出一個長得如同蘑菇一樣的東西,那蘑菇樣的東西此時還不停的在往下滴著濃稠的黑液,老巴頭手上也染了那黑液。
我聞著屋裏這時,已經彌漫了一股奇異的發酵的味道。我猜這股發酵的味道該是那蘑菇抑或是那黑液散發出來的。
就見那老巴頭,此時竟絲毫不顧及蘑菇黑液發出的詭異味道,更是將頭湊近那滴著黑液的蘑菇,把他自己那隻胖大的紅鼻子湊了上去,聞了一聞。
我抿了抿嘴。
就見老巴頭此時又對著那蘑菇笑了笑,點了點頭,輕輕捋掉了蘑菇上的黑液。
我見此卻是一驚,我看著那蘑菇樣的東西去掉黑液,顯現原型,正是那日雲逍遙拚了命要護住的龍舌草!
我腦子裏瞬間冒出許多念頭,此時,我約莫知道了雲逍遙的病,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巴頭將龍舌草裝進罐子,擦幹淨手,蹲下身將那大黑陶壇蓋好,又推到了桌子下麵。他仔細對著書核對著桌上各式各樣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