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知!”
程元清繼續用他那俾睨眾生的眼神來看我。我依舊維持剛剛側身做禮的姿勢,隻是,聽他語氣不善,我便急忙收了四處亂看的眼神。
等了許久,程元清卻不說叫我免禮,隻抬了腿,直直的朝前走,眼看就要進屋。我此時正站在屋內門口,程元清如此直直的再繼續向前走便要撞上我了,我連忙向側麵避讓。
程元清卻是似乎就打算進這屋子,他見我避開進屋裏的道,便直往前走,待他進得屋來,回身,抬手便將房門關了。
麵對這個詭異的太子爺如此詭異做法,我隻覺心裏狠狠一跳。
“太子爺!”
我連忙繼續行禮,程元清看我一眼,冷笑一聲,不再理會我,徑自去椅子那裏坐了。
“江慕知,沒想到,你還真是有夠狠毒!”
程元清突然開口,陰森森的說話,直盯了我。見他如此,我隻覺他該又有了新的查證結果,證明人是我殺的,我不敢再胡亂挑釁,連忙朝著地上跪了,“撲通”一聲,膝蓋直磕到地上,因為動作太猛,我隻覺雙膝磕的生疼。
“太子爺明查,小女不知太子爺如此指責小女,是為何事!”
我跪在地上,身體前傾,做足了卑微樣。半晌,卻還是不聞程元清言語。
我怕極了程元清那鬼氣森森的說話調子,還有他突然就出現的莫名奇妙的沉默。
此時,程元清又在沉默,我實在無法猜測,他此時心裏又在想些什麼。
“江慕知,你可認識這個?”
程元清突然開口,我急忙抬頭向程元清看,不知程元清叫我看的會是什麼東西。
就見程元清從身上掏出一個東西,此時,那東西正握在程元清手裏程元清動作雖不快,但奈何他手裏那物件太小,一時,我還真不曾看清,程元清手裏那是什麼東西。
看我一臉迷惑,程元清卻似突然心情好了起來。他站起身來,離開椅子,徑直就走到了我的麵前。
我連忙低下頭,避開程元清的目光,我此時跪著,如此動作,眼前便隻看到程元清的袍角,因為程元清站得太近,他袍子下擺金線繡的暗暗紋路,我都看的清楚。
半晌,不聞程元清言語,我正猶豫要不要抬眼看他的時候,程元清卻突然蹲了下來。他本來就站的離我很近,此時他突然蹲下來,我隻覺,他的臉就靠在我的頭頂,我隻要抬眼,便立即是程元清的臉。
程元清突然離我如此之近,我不論看不看他,臉上的表情卻盡收程元清眼底。
“你看看這個!”
程元清抬手,拉起了我的胳膊,將一個東西,放進我的手心。
我隻覺手裏突然一陣冰涼,程元清的聲音就在我的頭頂。
我忙向自己手裏看,卻是一陣驚愕,此時那個冰冰涼躺在我手裏的東西,赫然就是琅蓉找了許久都未曾找到的,我的那支象牙簪子。
我心裏一陣疑惑,又一陣恐懼,連忙問程元清:“這簪子,太子爺是從哪裏得來的!”
程元清看我如此表現,卻是嘴角帶笑,直盯了我,目光如刀。
“你該仔細想想,自己是什麼時候在做什麼事,你掉了簪子,竟然還能渾然不覺!”
聽程元清如此說,我更加迷惑,那簪子分明很早以前便不見了,如何今日竟落到程元清手上。
“這簪子是證物,是凶手行凶時,掉落現場的證物!”
程元清似是著急,不想再看我漫無目的的猜想,直接開口。
我聽程元清這話,卻是隻覺得荒唐,這簪子本就一件死物而已,誰都可以支配,憑簪子掉落哪裏就能證明我去過哪裏?若是有人有意偷了我的簪子,放在那凶案現場呢?
我強忍著對程元清如此武斷做事的憤怒,開口:“這證明不了什麼,我丟了這簪子已經很久了,若是有人撿了這簪子栽贓我呢!”
程元清卻是嘴角帶了冷笑,根本聽不進去我說話,他居然堅信這麼破綻百出的說辭。我一時也不知能說些什麼,隻覺對這個人的無能又狂妄更深一層憤恨。
程元清該看到了我一臉的怒意,他似乎不想再與我爭辯判我殺人的證據是否足夠有力的問題。
可他程元清不等我進門便就這麼火急火燎地找上門來,拿出證明我殺人的證據,卻不聽我辯解。那麼這當朝太子爺程元清來我這裏到底是想做什麼?
程元清突然又站了起來,他將手背到身後,就在我這屋裏,來回地踱步。眼光不住地掃視此時正匍匐在地的卑微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