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扯了笑,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聽太子爺如此不要臉麵的肆意胡扯,我實在不知雲逍遙會做何感想。
抬臉看去,雲逍遙卻一張冷臉不見半分喜怒,他竟對程元清的胡言亂語沒一絲感覺。
“既如此,此人一身毒藥,實在危險,太子爺還是早些回宮複命吧!”雲逍遙一躬身,恭恭敬敬向程元清建議。
“毒藥?”程元清聞言有些懵了,回頭一想剛剛雲逍遙的行為,有些知道怎麼回事了。
“雲公子知道這人來路?”程元清眼睛晶亮,認真問話。
雲逍遙卻再瞥那算命人一眼,說:“不過比太子爺稍稍早了一些上山,見了他拿身上藥粉害人!”
程元清聞言,不住的點頭,立即吩咐了幾個護衛,帶了那算命人下山,自己卻似乎還不打算走。
“我們準備再轉轉,雲公子隻管忙你的!”
程元清突然退後一步,站我身邊笑嗬嗬的說。我隻覺一身汗毛都炸了起來,再不敢去看雲逍遙的臉。
“既如此,雲某告辭!”
雲逍遙低頭做禮,竟然真的,就離開了這院子。
看雲逍遙一步一步踏出這院子,我隻覺腦子裏嗡嗡作響,一時竟不知該如何。
程元清想是許諾我的事,不費吹灰之力,他便做成了。這時心情十分不錯,走路腳步萬分輕快,我隻能費力的跟著。
我苦笑,別人連日辛勞的事,程元清誤打誤撞就這麼三兩分鍾,便撿了結果。
皇帝的親兒子竟如此草菅人命,這天怒,老皇帝是莫要想著能平息下去了。
程元清如此一鬧,倒叫我一時拿不準,大夫人是否是與這算命人接頭的人,殺害江彥安的凶手,是否真的是大夫人。
待程元清將這山頭轉遍了,我們終於能回家了,馬車一路搖晃,我頭昏腦漲,昏昏欲睡。
待進了府,荊管家滿臉笑意接了程元清進去,我獨自回自己的院子。
待我拖遝的腳步走到院門,竟發現,所有那些護衛都不見了。
我苦笑一聲,進門,卻見琅蓉又回到了院兒裏,院裏同來的竟還有兩個小丫頭。
琅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上前,但我知道,一旦江老爺下令,她們不許見我,她們便沒有一絲一毫的辦法。
“下午太子的人來,給一個瘋子帶了枷鎖就匆匆送宮裏去了,老爺這才吩咐叫我們回來!”琅蓉說,
我拉了她的手進屋。
連日疲乏,琅蓉叫丫頭們擺好了桌上飯,就去燒熱水。我吃了熱飯再泡個熱水澡,就在床上躺著。
卻是不能入睡,也不知思索些什麼,就那麼雙眼大睜,仰麵躺著。
直到天色一點點暗下來,我突然有些留戀這樣的生活。
正躺著,琅蓉卻進來傳話,說:“一個沒見過的丫頭,說太子爺傳令要你去他那裏!”
我心裏一陣緊張,就問琅蓉:“老爺還叫你們稱我四小姐麼?”
琅蓉卻是滿臉疑惑。
如今太子爺給我的許諾他完成了,接下來該我了,我要怎麼辦呢?程元清明日,便要回宮了。
我如今對江府已經沒了期待,可是跟著那喜怒不定的太子爺卻更加不能叫人安心。
看琅蓉還等著我答複,我便說:“就說我這會兒正騰不開身,晚些時候去!”
琅蓉對我與程元清傳出發如此消息,惶惑不解,我也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索性,被子蒙了頭,不再言語。
琅蓉在我身旁立了半晌,卻不知該說什麼,便隻抬步出門,去傳話了。
身下胳膊忽然硌到了我的腰,我忙抽出手來,就見那銀環子就套在我胳膊上,此時卻略略有些扁了。
一陣煩躁,我便拿了給江彥安的小劍,摩挲這玄黑冰涼的劍身,我突然就想起那日江彥安舞劍的樣子來,無論今天的江府如何傷透了我的心,他們母子總帶給了我溫暖,答應他們母子倆的事情,我務必得做到。
我拿綢布將小劍裹了,塞進袖子,便出了門。
好久不曾在這夜裏再在這江府行走,月色蓉蓉,即使不見多少燈光,腳下的路卻是清清楚楚。
我目標明確,便不再四處閑看,一心隻走腳下的路。
“四小姐!”
一個小丫頭看見我,雖一臉驚訝,卻連忙躬身行禮。我向她輕輕點頭,看著她走出院裏,我才繼續往前走。大夫人屋裏有丫頭端了水出出進進,丫頭們忙碌,卻是一時不曾注意到我。
待那些丫頭漸漸散了,我走上前去,敲了大夫人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