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還是乖乖聽話,少受些苦,這裏四野無人,你可莫要將我逼急了!”
我被牆撞得有些懵,況且就這麼拚誰力氣大,我自然不會是這刀疤臉的對手。所以,我便就借靠了牆,慢慢恢複體力,再聽這刀疤臉說什麼,等著找機會還手。
“姑娘要等的大人是什麼大人,看你這麼年輕,要等的,可是你爹?”刀疤臉問我,抬手拉起剛掉落的凳子就坐在我麵前。
我沒有搭話。
“可是沒哪個爹會放心將這麼如花似玉的女兒單獨送到這荒山野嶺。”刀疤臉盯著我,竟輕輕地笑著。
“那便是哪位才俊的夫人?”刀疤臉突然湊近了我說話,指尖輕刮我的額頭,“可也不見得有哪個人放心將自己的夫人留在這裏。”
我隻努力喘著氣,低頭不理會這刀疤臉。這荒山野嶺,漫漫長夜,他倒真不急著立即就對我下死手。
“再要麼,就是哪位老大人的姘頭?”刀疤臉這回改捏我下巴了。
“對!您猜對了!”我輕笑著回應刀疤臉,倚著牆站了起來,滿頭黑發卻漸漸散開,我抬一隻手將他們攬到耳後。
刀疤臉見我如此,一時更隻愣愣地盯了我看,我笑著,輕輕去環刀疤臉的脖子。
待挨到刀疤臉身子,我手上猝然用力,直將銀簪往刀疤臉的後勁子上紮。
疼痛叫刀疤臉立即站起了身子抬手將我甩開。我遠遠看著刀疤臉血液浸透了衣裳,覺察到後麵的異樣,刀疤臉抬手,朝著後頸摸了一把,再將手放到眼前,頓時一掌的鮮紅,刀疤臉頓時有些怒了。
我一麵找東西防身,一麵抱怨,傳說脖子上有氣管,有神經,還有大血管,是人體萬分脆弱的地方,可此時的刀疤臉看著,隻是後頸有些疼之外,再沒有任何異樣。
我分明學了那半年的武功,可跟人對打力氣不夠,簡直半分作用都發揮不了。
後背有東西被我一靠有些晃動,我連忙抬手去摸,冰涼平滑的觸感,是個細頸瓷瓶。
我抬手抓了瓷瓶的細頸,用力朝桌子上一嗑,隻聽“嘩啦”一聲響,瓷瓶便沒了底,隻剩尖利的瓷片握在我手中。
一手銀簪一手碎瓷,我頓時覺得底氣足了不少,背低了牆,我向那刀疤臉警告:“你趕緊出去,我隻當什麼事沒有,你覺得有必要,這瓷瓶我都可以賠銀子給你,不就是要找姑娘麼,我給你銀子,你找誰都行!”
那刀疤臉聽我警告,眼神卻是侵略意味更甚。
不及我再動作,他便撲了上來。
又一次的廝打,依舊是我給那刀疤臉劃了血口,刀疤臉無奈,再將我甩開,隻是這回,我自己摔到地上的碎瓷片卻幫了那刀疤臉忙。
我身子猛砸向地麵,衣服破幾道口,身上也同那刀疤臉一樣,被紮了幾道血口。
一時鮮血直往外浸,溫溫熱熱的。
這刀疤臉就像個獵手,他不急不躁,隻待將我體力耗盡溫順下來。外麵夜色沉沉,此時距天亮實在還遠,我無比想念我的黑晶石小劍,有凶狠一點的兵器在,要麼刀疤臉,要麼我,痛痛快快解決一個,總比這麼幹耗著強。
刀疤臉突然撲了上來,不及我還手,身體便重重摔到了地上,手裏東西一時叫刀疤臉奪了個幹淨,我心道,這回死定了。
身上沉重的刀疤臉這會兒有些激動,不時,我便空出一隻手來。我朝著地上亂摸,碎瓷劃破了手,萬分的疼,可我一時,顧不得那麼許多。終於,在身側那些瓷片堆裏,我尋到了那柄銀簪。
剛才的失敗給了我教訓,我小心地鎖定了刀疤臉的側腰,趁他不備,扶穩了那銀簪,使勁,紮了進去。
“唔!”刀疤臉頓時全身緊繃,一張臉上,布滿了青筋,我急忙將刀疤臉推開。
後背粘了頭發與碎瓷,身上血液沾得星星點點,領口將我的脖子勒出了一道紅痕,我原本想著與陶依柔歇斯底裏對罵的時候,是我最狼狽的時候。可再看看此刻,卻真是小巫見了大巫。
刀疤臉在地上靜靜躺著喘氣,我記著人腹部中刀活下來的概率還是很大的,但願他能活著,不然明日其餘官差都來,我一個人還真不容易將這事擺平。
看著地上的刀疤臉,我卻是越想越怕,沒有雲逍遙,沒有江府,我在這個世界根本無力立足,莫說此刻,我殺了一個官差。
我心裏一慌,身上雜亂的血口也突然就覺不出疼了。我必須趁著夜離開這裏,這刀疤臉不死,也難保他明日不會反咬一口,這裏當差的人,定然都與這刀疤臉相熟,他們彼此包庇,我便再也不能說得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