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逍遙還了那兵士的刀,轉臉來看我。我抱起這小姑娘,就這麼樣,一起去尋那縣官。
那兵士似乎有些怕帶了我們去見他的長官,可回頭看到雲逍遙,便又歎口氣低頭向前走路。
我懷裏的小姑娘很乖,可是我也不過剛剛成年一個弱女子,抱著這麼一個姑娘,一時走得氣喘籲籲。可放這小姑娘下來,她瘦弱的身子,不知體力如何,腳步怕是跟不上我們。
“我來!”雲逍遙抬手來接我懷裏的姑娘,我一陣詫異,可看雲逍遙認真的神色,我便抬手,將小姑娘給了他。
小姑娘看雲逍遙,卻是微微有了一點羞澀,急忙轉過頭來看我,我隻對她笑笑,古代男女之防,竟然從這麼小便開始了?
兵士到了衙門口,便磨磨唧唧不願再向前走,雲逍遙冷臉看那兵士一眼,問:“你叫什麼名字?”
兵士瑟縮抬頭,看看雲逍遙,萬般無奈,小聲說:“郝大莊”。
“你確定你家大人在裏麵?”雲逍遙問郝大莊,眼神依舊冷冽,他懷裏小姑娘早止了淚水,此時也一臉沉靜,來回看雲逍遙與郝大莊,似乎也在努力辨別,雲逍遙要做什麼。
“大人不出意外,日日都在這裏麵!”郝大莊朝雲逍遙說到。
“你不願進去就在這裏等,若是不見了人,我就叫你家大人尋你!”雲逍遙微微轉了頭,朝郝大莊說話。郝大莊連忙點頭。
我見雲逍遙手裏還抱著那小丫頭,郝大莊在老遠處抬頭立著,便自己上前叩們,開門兵士探出頭來,雲逍遙就朝郝大莊使臉色。郝大莊隻得自己再走上前去,朝那開門兵士言語幾句,兵士臉上雖猶豫,不停打量我與雲逍遙,手下卻還是大開了門,放我們進去。
兵士帶我們一路進後堂去,衙裏除了這兵再無旁人,想是都被裏麵的大人趕去驅饑民了。兵士帶我們到一所青磚房前,兵士抬手,輕輕扣響那縣官的房門:“老爺,有人找您!”兵士說得萬分恭敬,卻不聞裏麵響動,兵士回頭看我們一眼,再貼了那房門,補一句:“這些人說非見老爺您不可!”
兵士說完,就聽房裏一陣書簡扣到桌上聲音,隨即,傳來一陣男聲,說“進來吧!”聲音裏有著幾分不耐煩。
兵士聽這聲囑咐,抬手去推門。推開了門,這兵士卻不進去,隻使了眼色叫我們自己進去。雲逍遙便微蹲著放下了那小姑娘,小姑娘連忙來牽我的手。
進得門來,隻覺屋裏微微昏暗,一切都似看不甚清楚。我微微眯了眼,看書案前,那個下了令,叫他的兵士驅趕挨餓饑民的父母官。
那父母官也是個單薄瘦長身材,整個人沒什麼氣勢,看著倒有幾分懦弱,不似他下的命令那般冷血無情。
“你們什麼人?”父母官扭了眉,看突然來訪的我們三人。
“那個……”父母官微微低頭,眼睛看著縮在我腿邊,正睜大了眼打量這屋裏情況的小姑娘。小姑娘仍舊蓬亂著頭,她不敢看這縣官,隻把眼睛向別處流連。
我看著那縣官,微微冷笑,說:“這是大人您驅趕的饑民,我看她腳步實在跟不上您的兵士驅趕的其餘饑民,便從兵士手下要了她,可她看見兵就哭,這滿城又都是兵,所以,我不得以,帶了她來!”
聽我這話,縣官再不好說什麼,隻垂了垂頭,又再度仰起,轉而去問雲逍遙,“看公子氣度不凡,不知公子是何身份,找我這小官,又是為何?”
雲逍遙從懷裏取了一枚小牌,小牌通身黝黑,隻拴一截黑皮繩子,此時,那黑皮繩子,正繞在雲逍遙手上。雲逍遙將小牌提在手裏叫那縣官看上一眼。縣官見那小牌,微躬了身子仔細去看,待看清了,立即又直起身來,看臉上表情滿滿恐懼與激動,似乎瞬間便有了千萬句話要對雲逍遙說。
縣官強忍了激動,依舊定定站著,想是礙著我與這小姑娘也正站在這裏,他隻好強自鎮定,大聲喊剛剛送我們進門那兵士進來。
“大人!”士兵進門來,立即朝這縣官行禮。
“帶這位姑娘,還有那小丫頭下去,備些吃的給他們!”縣官看了看那小姑娘說話。士兵領命,便躬了身朝著我,意為帶我出去。
我急忙轉頭,去看雲逍遙,他哪裏來的牌子?什麼牌子?這縣官為何這麼怕他?我怎麼一頭霧水。
雲逍遙看著我,也不急,隻輕輕點頭,說:“你先帶她去吃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