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掉你的刀!”
我身旁的漢子繼續喊話,他這會兒囂張了不少,喊聲直炸得我一側耳朵疼。
遠處雲逍遙微微有些猶豫,這漢子也不急,扯扯嘴角,看我一眼,輕輕甩一甩頭,算是對他身旁另外漢子的命令。接到命令的漢子也微微笑笑,一柄彎刀再向我身上比一比,挑一個肉厚不致命的地方,立即舉了刀,似是要給我們一個教訓。
雲逍遙見此,便立即鬆了他的手,一柄亮閃閃的寶刀落地,雲逍遙隻當什麼事沒發生,繼續向前,跨過那落地的刀,空了手直向前走。
雲逍遙向前走一段,圍了他的漢子中有人便撿起了那把刀,掛在了他自己腰上。
我這會兒可是真有些絕望了,原來指望雲逍遙,若是有他在,我自然凡事都不必擔心,可是這會兒的他沒了刀,又被那麼多壯漢圍著,我們怕是再無力反抗,從這夥子人手中掙脫了。
這會兒的我與雲逍遙,當真便就是砧板上的肉,怕是要由著這群莽漢,隨他們的意放肆切割了。
我有些頹然,可身旁的漢子卻依然要借著我繼續威脅雲逍遙,便使力再拎我,好叫我與他手裏架在我脖子上的刀他還能處於絕對控製的狀態。
“慕知!”雲逍遙在老遠處喊我,我想回答他,可脖子上彎刀逼得太緊,我一時無法出聲,便隻用力看著他。
我想著雲逍遙這輩子怕是再沒這麼窩囊的時候,虧得我這個豬隊友,叫他嚐過一次處處受製於人的滋味。圍著雲逍遙的人,這會兒竟開始對雲逍遙指指點點,臨近要出林子的這段兒路,他們竟叫兩個微微傷得輕一些的漢子扭了雲逍遙胳膊,緊緊控製了他向前。
雲逍遙卻對這一切絲毫不掙紮,隻抬臉看著我,任由背後那群剛敗在他手下的漢子對他動手動腳,我卻心裏不平,一時難過極了。
“慕知,你先別怕,沒事的!”雲逍遙爬上坡便開口安慰我,他這一聲,叫我更加難過。我這會兒看著雲逍遙,有了一種白鶴被野狗撕咬了的錯覺,白鶴就是雲逍遙,至於野狗麼,我再瞪一眼身旁這漢子。若不是我,雲逍遙不會被這麼對待。
我身後漢子倒像是察覺了我瞪他,撇撇嘴,不耐煩地衝著控製雲逍遙的人喊“綁了,綁了,綁了,快綁了!”
底下那夥子人,腳步踉蹌,從林子裏出來,不知出來全了沒有,人數卻是抓了我這些人的好幾倍,一霎時多出這麼些人,我覺得有些瘮得慌。
他們大多帶傷,綁個雲逍遙,動作卻不甚利索。我冷笑一聲,他們想是剛剛被雲逍遙打怕了,這才不敢上前綁雲逍遙。我身旁這人見此,卻再次撇撇嘴,微微甩頭,立即便有人從我麵前土梗子上跳下去,走向雲逍遙。
“慕知?”雲逍遙不理會從他麵前走過的人,也不理會這會兒在他的背後,擺弄他雙手的人,隻小心叫我一聲,微微側頭,觀察我的反應,他眼眶微紅,想是見我這麼半天不反應,一定是被這夥兒人欺負,這下快要死了。
雲逍遙見我還沒反應,卻是猝然掙紮起來。我明明近日與雲逍遙眼神交流得不算少,這會子我動不了腦袋,發不了聲去回應他,便隻能睜了眼睛去看他,可他這會兒卻完全不能從我的眼睛看出來,我是多想叫他知道,我沒有事我沒有事,我此時,臂膀染血,衣料叫黃沙劃破,可能剛剛摔跤還摔青了額頭,這些雖看著可怖,實際卻一點事兒沒有。
雲逍遙的掙紮叫這夥子人很快有了反應,先是卡我脖子的人手上加力,抵了我脖子的彎刀實在鋒利,這會兒似乎劃出了微細血口。雲逍遙立即便不動了,他身後一個壯漢子,不知剛剛踩我後腰的是不是他,但是他這會兒卻是萬分熟練地抬腳,向著雲逍遙的後腰踩去。
雲逍遙悶哼一聲倒地,卻是一絲不動,放軟了身子任他們作為,隻抬臉來仔細看我。
“你們放了她,你們要我做什麼我都做,趕緊放了她!”雲逍遙無奈地喊話,看他依然不用力氣就將自己的身體交給圍了他的那圈子人,我心裏一緊。
饒是我就學了幾天的功夫我也明白,會武功的人隻要周身用了力氣撐緊身子,一般的拳腳便傷不了他,他隻要保持撐緊身子的狀態,何時想要躍起,隨時便能做到。可是雲逍遙卻放棄了,周身泄了力,他這會兒便如同我一樣,對周圍那群人,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莫說反抗,怕是防禦都不能夠了。
果然,見雲逍遙再無翻身可能,我身旁的漢子鬆開了抵在我脖子上的刀,緩緩放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