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們的心思沒人會去猜測,齊衍和邵冠宇二人此時最想知道的是:這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兩人幾乎不相上下的同時踏入主臥室,可是,撲麵而來的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以及那混合在空氣中的淡淡的男女交合後的淫味,竟生出了一股極強烈的令人作嘔的氣味來。
“嘔——!”就算是常見到血腥味的齊衍也忍不住開始幹嘔起來,就連邵冠宇也忍不住蹙起眉頭,接著更是用手捂住了口鼻。
而他們的動作並沒有驚醒房中的任何人,因為除了床上的那個死人外,還有一個就是“宛如死人”般孤寂的家夥!
此時的卓不凡雙眸呆滯的瞪著眼前的一幕,他似乎要把床上的男人瞪出一個窟窿出來似的,雙眸一眨不眨的瞪著,一向純淨的眼眸深處被複雜的情感所覆蓋,那裏麵有心痛憎恨自責悔恨哀傷和憐惜。
沒人知道當他跨入這裏的時候迎接他的是什麼,也沒人體會得到他那時的心情——那種一種極度的恐懼加上絕望後糅合的情感,是一種幾乎讓他瞬間窒息的感覺,更是猶如深深的剜取著他全身的血肉般疼痛!他似乎還可以清晰的聽到那冰冷的利刃在肌膚上劃開口子而發出的聲音。
他也好恨,恨自己為什麼要離開娘子的身邊?!恨自己為什麼不帶著她一起去漱風樓?!更恨自己為什麼讓她休息,否則,她也不會留在這裏任由眼前的男人欺負了!
而這種認知,是他在看到張之東全身光溜著身子,以及那身子上存留的那些曖昧的痕跡後產生的。
就在那頃刻間,心底的那股極度的自責開始倏然間被一抹對那男子狂暴憎恨,以及對娘子極度的憐惜所取代!
他相信要不是堡主和邵公子恰好在這個時候進入屋子,他也許早就把床上的那個男人大卸八塊了!
嗬嗬!他的腦海中還一直停留在早上娘子說話的那股抹嬌俏和美麗之中,他的記憶還在徘徊在早晨的美好而幸福之中的時候,床上的那個男人竟然破壞了這一切!他不僅占據了屬於他卓不凡的位置,他甚至還敢死在這上麵?!
卓不凡瞪著他,狠狠的一瞪再瞪!身側的拳頭也因為強烈的壓抑而泛出白痕,並發出“咯咯”的聲響,而在那響動之中,手掌深處開始滲出淡淡的血絲。
可是,有誰在乎呢?他不在乎,一點都不在乎!他的腦子此時已經被眼前的一幕給震驚住了,那可能產生的後果在他的腦子裏播放著,這讓他怎麼也挪不開步子,甚至一再的讓他的眼神變得空洞無比,臉色也越發蒼白,身子更是顫抖得厲害。
“不凡……”想要開口詢問的二人猛一見到屋子裏的情景,腦子裏馬上就對發生的事有了個大概,尤其是在看到張之東那後背上凝固的黑色血液,以及那側著腦袋所露出的驚恐那雙死魚眼後,一抹深沉的厭惡瞬間襲上二人心頭。
而在看到男死人身上留下的痕跡後,厭惡變為了心髒深處的疼痛。難道雪梨爾?
可是眼前最重要的還不是這些,所以,首先回過神來的邵冠宇馬上問最先進入的人,“不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在問話的同時,邵冠宇的眼底閃現一抹刺痛,而這樣的眼神,也同樣可以在齊衍的眼眸中發現。
“我不知道!娘子不見了……”腦袋不甚清醒的卓不凡迷迷糊糊的開口答話。眼前的這一幕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生氣,此時他還能夠回答問題就已經很不錯了,因為在回答過後,他的臉上又是一陣死寂。
“雪梨爾呢?!你的娘子呢?她去那了?!”邵冠宇猛的想到了這個問題,為什麼在這裏沒有看到她,難道她也遭難了嗎?這個可能性讓他開始變得焦躁,“該死的卓不凡,你給我回答!”
可是,他媽的!他究竟要去問誰這個問題?!按理說如果是張之東把雪梨爾……那樣了,那房間裏應該還有一個人才對吧,可是為什麼——
邵冠宇懊惱的低咒一聲,在這個時候他的腦子竟然還可以如此的清醒,而且是在發現雪梨爾可能遭遇到那樣的事情之後,難道他對她的情感也就僅僅是……說笑的嗎?!可看齊衍和不凡呆滯的神情後,他就知道自己比不上他們二人……
這個認知讓他的心底陡然生氣一抹無名的怒火,而無處發泄的他隻好猛地一拳揍上了卓不凡的肚子,接著拎起他的衣襟怒吼道,“卓不凡!你給我清醒一點,你不去找自己的娘子,你在這裏發什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