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入傳送陣時,一直趴在端木若雲懷裏、像是睡著了一樣的蜃,懶洋洋地掀了一下眼皮,看了看被拒後站得遠遠的洛家兄妹,又重新合上了眼皮,在識海中對端木若雲道:“那兩個家夥起碼想了一百種陰招來對付咱們。”
聽到蜃說“咱們”,端木若雲心中一暖,笑眯眯地低下頭,揉了揉小貓的腦袋,意識卻在發問:“你不是說你無法窺視人心麼?”
蜃嗤笑道:“這算不得窺視人心,是那家夥願望太強烈了,恨的情緒濃烈得都溢出了體外,我就算是閉著眼睛不動,那些畫麵也會自己鑽進我的神識裏,這跟窺視人心完全沒半點兒關係。”
端木若雲聞言不由得好笑,這洛家兄妹兩個倒真是驚人的相似,都一樣會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恨上別人。
隻不過是被拒絕了一次而已,竟像是結下了殺父奪妻滅族的生死大仇似的,可笑可悲又可恨。
端木若雲並不擔心洛家兄妹心裏頭有什麼齷齪打算,反正她已是拿定了主意,要在冰宮裏了結這段恩怨,也算是把上一世的舊賬一筆勾銷了,免得心中總有掛礙。
正想著,負責操控傳送陣的冷月宗弟子討好地對眾人道:“諸位若是不想在傳送後走散了,可以趁現在手拉手站到一起。”
這偌大的、原本能一次傳送三十個人的傳送陣上,如今隻孤零零地站著他們六個,其餘人等,雖然眼巴巴地望著陣內的大片空地,卻沒一人敢站出來說一句“擠一擠”的話。
端木若雲等人依言手牽著手站成一圈,隨後傳送陣上的符文亮了起來,並越來越亮,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再睜眼時已經換了一處所在。
還不及打量四周,牧遠便對眾人叮囑道:“大家收好銘牌,注意安全。”
由於冰宮裏隻有單向傳送陣,並沒有跟外界相接的通道,銘牌便成了冰宮與外界相連的唯一傳送工具。
冰宮開放時間為三個月,若是中途遇到危險,修煉者可以捏碎銘牌先行離開,也可以等到三個月後,秘境開放時間結束,等著銘牌上的傳送陣將持牌之人傳出冰宮。
這樣一來,銘牌就顯得尤為重要了,丟了銘牌,便意味著要在冰宮裏困一輩子,所以,對修煉者來說,即便丟了性命也不能丟了銘牌,否則下場可就太不妙了。
眾人依言收起銘牌,然後放眼四處打量。
冰宮雖然占了個“宮”字,卻跟宮殿靠不上半點關係,頭頂是銀灰色的天空,腳下是白茫茫的大地,冰雪覆蓋,雪樹銀花,跟極北冰原幾乎沒什麼區別。
不過,到底是秘境,不可能真的跟野外一樣,眾人四顧了一番,還沒來得及感歎幾句“風景優美”“人間仙境”一類的廢話,便聽得不遠處的樹叢裏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隨後,一頭體型壯碩如山的白毛妖獸仰天大吼了一聲,朝眾人撲來。
“天!是雪猿!”陶永新驚呼了一聲,忙不迭地用內力撐起護盾,金剛符、防禦陣盤像不要錢似地用了出來。
也得虧上回牧遠帶著眾人洗劫了噬金穿甲獸的老巢,否則這等消耗,一般二般的人還真承受不起。
其餘人等反應並不比陶永新慢,就在他驚呼出聲時,眾人已經打開了內力防禦護盾,並擺開了戰鬥的架勢,一時間各種屬性的虛影自眾人背後顯現。
冰宮一層的雪猿是三階妖獸,而且比野地裏的三階妖獸更凶猛一些,不過眾人來時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此時倒也不懼它。
多次同生共死的經曆,為這個小團隊帶來的不止是財富,還有彼此之間的默契。
陶永新剛扔出了防禦陣盤,牧遠緊接著便拋出了烈焰陣的陣盤,並瞬間將陣法激活。火屬性的陣法,對天生冰屬性的冰宮妖獸來說,無疑是殺傷力最大的。
端木若雲則掏出了一枚藥瓶,將其中的赤陽散倒出,以內力包裹著,朝雪猿擲去。
藥粉數量不多,一整瓶全倒出來也不過鴿子蛋大小,即便速度極快,但其體量實在是太小了,跟身軀壯碩如鐵塔般的雪猿比起來,就像蚊子和大象的差別一樣。
奔跑中的大象會為了躲避一隻蚊子而減速改道嗎?肯定不會!
雪猿也是這麼想的。
實際上,它根本沒把端木若雲的攻擊放在眼裏,莫說是它,就是在場的諸人,也覺得她的攻擊有些太小兒科了,即便是毒藥,這麼一丁點兒,落到雪猿的皮毛上,又能起什麼作用?
見血封喉的毒藥並不是沒有,但那也得見血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