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跟牧遠在一起的時間並不算太多,但他了解牧遠:那家夥多情,但絕不濫情,在一起這幾個月,唯一得過那家夥青眼的女子,隻有端木若雲一人。如今端木若雲不在,那家夥就算要花心,對象也絕不可能是其貌不揚的李念。
再聯係起之前自己對李念莫名的熟悉感,真相就這樣攤開擺在了李安然的麵前,讓他不由得咬牙暗恨:“好你個端木若雲,換了身份卻隻告訴牧遠一人,倒把我瞞在鼓裏!”
“你和牧遠認識很久了?”李安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端木若雲還不知他已看穿了她的身份,下意識地便點了點頭,待察覺不對時卻已經來不及了,“李念”分明是牧遠不久前才招募的追隨者,哪裏算得上認識很久了?
然而不待她出口補救,便見李安然反手捉住她的手腕,冷聲道:“我本隻是想出去透透氣,既然李姑娘這麼不放心我,便陪我出去走走吧。”
說完不待端木若雲反對便拽著她出了防禦陣,投身灰蒙蒙的冰雪世界中。
冰宮裏沒有太陽,卻有晝夜之分。
白日,天空是銀灰色的,雖然比不得外麵世界晴空萬裏、清風拂麵的愜意,但天氣總的說來還算不錯,在沒有暴風雪的時候,能見度還是很高的,偶爾會有晶瑩的雪花飄飄灑灑,也算是別有一番風味。
夜裏,天空依然是銀灰色的,不過顏色深了許多,整個世界都是灰蒙蒙的,雖然不會漆黑一片,但能見度絕對不高,幾丈外便看不清東西了。
端木若雲被李安然拉著出了防禦陣,心裏頭一陣亂跳。
當然,不是情竇初開那種跳法,而是露了馬腳後的緊張。
“我不會走丟,請郡王放手。”她用力轉了兩下手腕,想掙脫李安然的桎梏。
但李安然不僅沒鬆手,反而用力將她朝身前一帶,把她拉到自己眼前,兩人麵對麵地站著,中間隻隔了不足一拳遠的距離。
“端木若雲,你連我也騙?”李安然冷著臉,傳音道。
端木若雲既然偽裝自己隻有後天九層的修為,自然不敢跟他傳音,隻得裝成懵懂的樣子,目光四下裏亂飄,茫然地道:“我不懂你說的什麼。”
“既然你還想瞞著我,那就別怪我不幫你了!”李安然傳音說了這麼一句,然後便開口大聲道:“你是……”
“不要!”端木若雲情急之下忙抬手捂住了李安然的嘴,觸手一片溫熱,她的心不受控製地狂跳了兩下,正要把手拿開,卻在半途被李安然握住。
“還不承認,嗯?”李安然板著臉傳音。
端木若雲低頭不敢看他,紅著臉傳音道:“我……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
“好吧,這次我就原諒你了,以後有事不許再瞞著我,他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我會比他做得更好。”耳邊傳來李安然近乎呢喃般的傳音,又加上雙手被他牢牢握住,端木若雲隻覺得自己的臉燙得快要燒起來了,心跳得像要從胸口蹦出來一樣。
“是,以……以後有事我盡量……先跟前輩說一聲……”端木若雲結結巴巴地傳音道。
聽她又管他叫前輩,李安然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耳邊回蕩起師傅說過的話來:“她已經成了你的心魔,你要麼得到她,要麼毀了她,否則終有一日,她會成為你修煉道路上最大的障礙,她會徹底毀掉你!”
他自然是舍不得毀掉她的,那麼,就得到她吧,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正色道:“叫我的名字,還有,我說的話,你到底聽明白了嗎?”
“什麼話?”端木若雲問出聲來,這絕不是裝傻,而是真傻。
上輩子她被逼成了牧遠的妻子,還沒來得及感受“情”之一字便香消玉殞,所以在男女之情上,端木若雲的的確確是白紙一張,沒有半點兒經驗。
見自己說得隱晦她聽不懂,李安然不由得眉梢微揚,深吸了口氣,壓低聲音傳音道:“若雲,做我的雙修伴侶吧。”
說完這句,他的臉上也禁不住泛起紅暈,目光有些迷離,卻定定地注視著端木若雲的眼睛,等待她的回答。
端木若雲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不在狀態地“啊”了一聲。
李安然無奈扶額暗歎,沉聲重複了一遍:“若雲,做我的雙修伴侶!”
“啊,不可以!”端木若雲這才聽明白他說的是什麼,腦中頓時緊張得嗡嗡作響,心中一片慌亂,卻是下意識的回絕了李安然的話。
“為什麼不可以?是我哪裏不好?”
當他鼓起勇氣把最難以啟齒的那一句說出口之後,便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勇氣,臉皮瞬間增厚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