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琦白著臉把師弟們爆成血霧後留下的儲物戒指一一拾起,再不敢在此處逗留,飛快地掏出銘牌捏碎。
陣法亮起,片刻後將他送離了這個恐怖的秘境。
當然,外麵的世界也不見得有多美好。死了那麼多冷月宗的優秀弟子,他身為大師兄卻安然無恙,莫說那些死去弟子的親眷要找他麻煩,師尊那兒估計也有殘酷的懲罰在等著他。
至於殉情的那小子,師妹那兒早晚會知道。若她知道她還沒上手的新寵就那麼去了那無回之地,那小脾氣發作起來也不是他能吃得消的。
但無論怎樣,總比被那幾個老妖怪爆成一團血霧要好。
再說端木若雲墜入那洞口後,恍惚間覺得自己似撞破了一道膜,而後腦子裏“嗡”地一聲響,整個人都懵了。
恍惚間她見到了李安然。
那是在皇家蒙學館外的廣場上,李安然被一群蒙學館的少男少女們團團圍著。
往常她是不愛湊這熱鬧的,她天賦不佳,修煉速度是同窗中的倒數前幾名,湊上去也隻會自討沒趣。
但今日不知是怎麼了,她莫名地對他心存好感,於是上前打招呼:“前輩,你還好嗎?”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問這麼奇怪的話,但就是下意識地這麼問了。
李安然轉頭冷冷地看著她,眼中帶著防備:“你是誰?”
“我是端木若雲啊,你不記得了?”端木若雲奇道,仿佛他應該記得她才對。
李安然的神情依舊冰冷,從他嘴裏說出的話更是冷得出奇:“難道我該記得你?”
是啊,他為什麼應該記得我?
端木若雲一時怔住,正想退開,卻發現周圍聚集的同窗越來越多,身後傳來越來越肆無忌憚的議論:“就她那資質也敢奢望寧郡王記得她,真是自不量力啊。”
“這年頭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多了去,也不差她一個。”
“真是討厭,小王爺,叫她滾。”
李安然微微皺著眉,嘴唇緊抿著,臉上神色莫名,但顯然絕不是高興。
端木若雲害怕他下一刻就會說出什麼讓人下不來台的話,忙歉然道:“抱歉,打擾了。”然後轉身飛快地跑開。
李安然眉頭皺得更緊了些,按捺下心中那股莫名的熟悉感,轉頭問陶永新:“她是誰?”
陶永新笑嘻嘻地道:“宰相大人家的千金,怎麼,你看上她了?”
“我以前見過她?”李安然問。
“應該沒有吧,她都不怎麼出門的。據說天賦不怎麼好,眼看要結業測試了還沒突破後天四層,想必是不能進修煉者公會的,喂,我說,你該不會真的看上她了吧?”
李安然淡淡一眼掃過來,不悅地道:“一介凡人而已,這種話以後不必再說了。”
“凡人也沒什麼不好啊,那姑娘生得那樣兒,娶回來做個侍妾也不錯啊。”陶永新滿不在乎地說。
李安然有些心動,但一想到自己的母親,頓時打消了那種念頭。
短短數十載的熱戀,然後便是無可奈何、撕心裂肺的生離死別,再然後就是長長久久、永恒而無望的相思。
這種戀情,凡人的戀情,不是他能承受的。
所以,即便在看到她時內心莫名悸動,他也絕不允許自己一步踏入那無法回頭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