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隻見一向慈祥的太後,先是指著皇上的鼻子破口大罵,而一國之君,手握天下人生死的皇上卻一動不動,低下頭像個犯錯的孩子,乖乖聽著。然後太後越罵越氣,居然倒在地上哭了起來。而皇上馬上蹲下身子安慰。
“母後,都是兒臣不好,可是——”皇上想起剛才母後說的好像有點不對?直接就問了出來:“母後啊,皇後有三長兩短的,您怎麼就活不了了?”
太後睨了皇上一眼:“皇後德才兼備,溫良嫻舒,舉止大度,後宮被她打理地井井有條,哀家樂得清靜。要是皇後出了什麼事,哀家去哪找這麼好的皇後啊。”
“哦——”皇上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太後看皇上那樣子,又來氣了,“還不快去看看皇後。”“哦哦,馬上就去,馬上就去。”皇上連連點頭,慌忙起身,進了裏屋。
而皇後臉色慘白,剛醒,太醫看皇後的樣子,心裏也沒了譜。隻好把下人遣退,讓皇後靜養,“皇後娘娘,小皇子微臣盡力了,您現在最好靜養,微臣先下去了。”
皇後有氣無力的說:“下去吧,讓薇兒留下。”太醫領著一眾下人退了下去,稟告太後。也許是心裏想著什麼,竟沒看見皇上,也沒行禮。自然後麵的下人也忽略了皇上。
後來他們覺得不對勁,悄悄的說:“我剛才好像看見皇上了。”
“我好像也看見了,咱們是不是沒行禮。”後來這個宮女逮著了機會,還問了皇上。皇上隻是回她個意味深長的笑,“你猜呢。”
皇上看他們沒行禮,也沒有生氣。徑直走向裏屋,現在裏屋隻有皇後和她陪嫁的貼身宮女薇兒。皇上剛走到門口,就聽見皇後說:“薇兒,皇上為什麼沒有想起我?難道男人天生多情嗎?難道他當年是騙我的嗎?”皇上的手又放下了,她是誰,朕以前認識嗎。皇上繼續聽下去。
皇後臉色漸漸蒼白,“當年,我還是個未及笄的小姑娘。我帶著貼身丫頭玉漱貪玩離家,在皇城城郊樹林迷路了,後來看見有人受傷昏迷,我就蒙麵走了過去。”皇後神情多了一縷迷戀。皇上臉色不好了,這——
“如你所料,我救了他,並愛上了他,他當時還是一個豐神俊朗的太子。他醒來就問我說:姑娘,是你救了我嗎?我點點頭。”皇上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
“後來他的傷好了,他教我和玉漱狩獵,我還記得他當時握著我的手教我,他的手那麼寬厚,有力量,而且讓人心安。他帶我抓了不少野兔和野雞,晚上還教我和玉漱烤肉。”
皇後語調變得柔和,像是想起什麼,笑出了聲,“說實話,他的手藝真是不好,烤焦了好多,後來終於有個沒焦的。他把烤焦的吃了,把沒焦的讓給了我和玉漱,其實我沒告訴他沒焦的那個不熟。”皇後落下了淚。
此刻的皇上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大腦亂的像一團麻。“這是怎麼回事,當年的人怎麼會是她?玉漱不是說她的主子死了嗎?難道說——”
皇後的聲音再傳來,“離別時,他說:姑娘貌美如花,於我有救命之恩,我乃金熙太子,還請姑娘收下這玉佩作為定情信物,來日必將用後位迎娶姑娘。後來先皇病逝,太子登基,迎娶了我。我把玉佩弄丟了,可是薇兒,你說他就因為這樣對我這麼冷淡嗎?你說這是為什麼——”皇後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皇上要是再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那他就太糊塗了。他掀開簾子走了進去,看著皇後恬靜的容顏,眼裏閃過悔恨,他拿出一方黑色的帕子,遮住皇後眉眼以下。看著那與自己心心念念的影像重合,手一抖。
“薇兒,還愣著幹什麼,快宣太醫”。現在他完全確認心中的猜想,當年自己陷入皇位之爭,慘遭追殺,後被一蒙麵女子相救,承諾後位為聘,可是那女子蒙麵,自己並不知道她是誰,隻知道她的丫鬟是玉漱,後來玉漱拿著玉佩說她主子死了,自己心下感傷,頂著母後的壓力封了玉漱為淑妃。看現在這樣子,玉漱是欺騙了自己啊!
“本神醫駕到。”皇上抱著皇後,生怕她一眨眼就不見了似的,看來皇上是再也不想與皇後擦肩而過了。他眼眶泛紅,死死地瞪著一襲白袍,白眉白發的老者。
“閣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