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下耳機,我舔了舔幾近幹裂的唇,猛然的起身讓我眼前發黑,手習慣了扶住旁邊有些溫熱的靠椅。三年了,習慣了每天早早的擠公交,習慣了每天攬下比常人多一倍的工作,我知道我隻為了一個信念,我那在美國的未婚夫啊,我一想到他每日節儉得不能再節儉,而我唯一能幫他的就是寄錢給他。
我的桌邊,是他走之間留下了便箋,那樣溫潤的話語,我想我一輩子都忘不了。輕輕地由指尖掠過,怎麼?我竟似觸碰到了一絲絲的幸福,可能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時我蒼白的臉上溢出了淡不可見的微笑,與那夕陽西下的餘暉,交雜。
床頭的電話不識時機的響了起來,吵雜得讓人心煩。我匆匆的接起了電話:“喂?”“看看你,都工作三年了連個手機都沒有,學校那幫的找不到你的聯係方式,又急匆匆的讓我來叫你。不是我說你,為了一個男人,值得嗎,我…。”沒等她說完,我急不可耐的說:“值得。”那邊立即沒了聲音,緩緩才傳來一聲歎息,微不可聞。“蔣雪,在我那些朋友裏,你最了解我不是嗎?每次就不要再提這件事了。”隻聽對方又用極其欠揍的聲音來了句“罷了罷了,我也管不了你了。”好像剛剛那聲歎息不似她發出的。
“對了,那些找我幹嘛?”聊了半天不著邊際的話,我這才找回主題。
“要開同學聚會,就在校園裏。你來不來啊?”蔣雪聲音愈來愈小,到了最後幾句竟變得微不可聞。
“什麼時候?”
“你答應了?”蔣雪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扯了扯嘴角,心裏埋怨道:我又不是從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這很值得驚奇嗎?
問了時間,訂好了計劃。收拾收拾我那雜亂不堪的包包。忽而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嘴角微微揚起,麵色蒼白,兩三亂發向上肆無忌憚的紮著。薄唇微抿,明明是那麼蕭瑟場景,為何我卻從中看出了張揚的鮮血,忽而美妙的樂聲緩緩響起。我使勁搖了搖頭,這才消除這幻聽。
“看來我工作都瘋了。”我自嘲著。
蔣雪打電話催了幾次,要不是擁擠的公交車,我想我早就到了。好不容易飛奔到了大學門口,累得我氣喘籲籲。校門旁赫然多了幾輛華麗的跑車,不用說都知道大家早已聚齊了。我搖了搖頭,看來又免不了遭受一頓懲罰了。
在四周晃了一會,蔣雪從學校裏跑出來,二話沒說將我拉了進去。倒是出乎我意料,沒人在意我的遲到,當然,更沒人發現我的存在。蔣雪忙解釋道:“沒有你的聯係電話,大家以為你不來了。”
我笑笑,“沒關係。”
蔣雪點了點頭,又拉著我跑到大家的聚集地,蔣雪很快融了進去,而我已經三年沒和他們聯係了,尷尬的站在那裏,顯得有些突兀。蔣雪聊得十分投入,甚至忘了我的存在。我也樂得沒事,跑到一邊去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