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天每日不停的修煉,這儼然成了他在島上的一大樂趣。阿狸不知為何始終陪伴著他,不曾離去。望月峰頂,一人一狐,靜靜打坐,始終如一。
白駒過隙,日月穿梭,轉眼已過了八年多。
夏雨天長高了一大截,臉上褪去了兒時的稚嫩,已有了大人模樣。雖沒有精致的五官,卻也劍眉星目,一頭盤發,倒也英俊瀟灑。
望月峰依舊是那個望月峰,景色未變,變的是人。
峰頂,夏雨天靜靜的躺在石頭上,曬著太陽,右手提著酒葫蘆,時不時的喝上一口。
“你個兔崽子,你又偷老子酒!”隻聞其聲,卻不見其人。
夏雨天嚇得一哆嗦,連忙站了起來,向著四周賠笑道:“哎呀三師叔來了呀,不要這麼小氣嘛,一壺酒而已。”
背後有風!雖是輕微的風,夏雨天卻察覺到了,提神運氣,猛地往前一跳,再回頭一瞧,果不然其然,上官飛正一臉偷襲失敗的表情。
“好小子,你躲得倒挺快!老子教你的風行獨步你倒真沒白學!”
“哎呀三師叔,我可是您親師侄,您居然下得去手。”
“滾!老子藏的那點佳釀都快被你偷光了!你還有臉說是我師侄,你見過哪個師侄敢偷師叔寶貝的?我看我是你師侄差不多!”
“那你要是敢打我,我告訴我師父去。”
“去吧去吧。你師父要是知道你不學好,嘖嘖!”
夏雨天慢悠悠的往山下走,嘴裏還不閑著,說道:“我還要告訴我師父你在上河城有個相好的。”
“站住!回來!哎,對,師侄乖,餓了吧,師叔給你烤兔子吃。”
半個時辰後,香氣撲鼻。
“三師叔,從小到大我最喜歡吃你烤的肉了!”夏雨天一邊喝著酒一邊吃著肉,口齒不清的說道。
上官飛哈哈大笑道:“那是!不是我吹,你就是把聚福樓的大廚請來都沒我弄的好吃!哎喲,你給老子留點!”
夏雨天問道“三師叔,你說阿狸離開兩年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上官飛吃的滿嘴油,也顧不得擦,說道:“放心吧,那小狐狸少說也有幾百年的道行,修為深著呢,不會有什麼事的,我擔心的倒是你,別被它迷住了心竅。”
“不會的,阿狸是隻好狐狸,我們是好朋友!”
“你就是心地善良,不知人世險惡,看來得找個機會讓你去塵世鍛煉一番,方能明白何為朋友。”
“我不想離開,師父年紀大了,需要人照顧。”夏雨天很天真的說道。
是的,這八年,南宮初醒蒼老了太多太多,臉上添滿了皺紋,如同一朵枯萎的花,靜靜的等待著死亡,再不見往日風采。
上官飛心裏“咯噔”了一下,夏雨天能看出來的事情他又怎會不知道呢,他是第一個察覺到南宮初醒身體有異樣的,他也曾問過自己的師兄,到底出了什麼事,可是卻始終得不到答案,他隱隱猜到與當年之事有關。上官飛狠狠喝了一大口酒,說道:“你啊以後要多孝敬你師父,莫要惹他生氣,或許他真的時日不多了。”後麵那句話他說的很輕,輕的自己都聽不到。回首往事,師兄弟三人,闖蕩江湖,風風雨雨三十年,恍如昨日。上官飛莫名的感到一陣心酸,他很想大醉一場。
“***掌教座下弟子林無雙,求見南宮島主!”突然的,一個聲音在島上響起。
“何事?”南宮初醒道。
“近年來各地均現魔教餘孽複出之言,有死灰複燃之象,因此家師特命晚輩前來,邀請南宮師叔於八月二十八在我***商議對策。晚輩這裏有書信一封,還請師叔過目。”
“你且回去,告訴你師父,老夫早已不問世事。”
“臨行前家師再三囑咐,務必把書信交與師叔,還請師叔過目。”
上官飛對夏雨天說道:“小天,你去把信拿來,然後打發他回去。”說完便向山下而去,想必去見南宮初醒了。
夏雨天早已突破了空滅境,進入了幻滅第一層,隻是最近修行遇到了瓶頸,修為遲遲未進。隻見他掐了個指決,心裏默念一句口訣,一把木劍憑空出現,載著他向天空飛去。
此木劍乃南宮初醒親自雕刻而成,為練習所用,並不具備殺傷力。護島迷陣破解之法夏雨天一年前便已銘記於心,很快的他便見到了那麼自稱“林無雙”的人。
他是一位青年,看模樣年紀應該比夏雨天大個幾歲。一身白衣,顯得幹淨利落。眉清目秀,臉上始終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色。
夏雨天伸著手說道:“把信給我,你回去吧。”
林無雙皺了皺眉,看著眼前穿著打扮如同乞丐一般的少年,心有不悅。不請自己進去倒罷了,竟還用這種口氣。他是***的天才,掌教座下的弟子,任誰見了他都要恭恭敬敬的喊一聲“二師兄”,即便是門派的那些長老也不敢這般輕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