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天氣,微風刮來,充滿涼意,樹上的葉子隨著風緩緩地飄落下來,在遠處,在不遠處。此刻真正的感覺到,劉禹錫那句“我言秋日勝春朝”隻是用來安慰自己一切都還好的謊話。季雪飄一直忍著,腳下似有千斤重,感覺身體很累,頭暈得厲害,很想睡一覺,拿出手機,翻著通訊錄,畫麵定格在了“阿徹”電話的那一頁,卻久久沒有撥出去。她強忍著走了很長的一段路,想要遠離,但實在沒有力氣,終於在離公交車站點的一百米處暈倒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醒來。身體被陽光照著暖暖的,睜開眼,迷迷糊糊中看見熟悉的身影,那人爬在床邊眯眼睡覺,是秦恩徹。
她笑了。很久很久之後,季雪飄總是會想起這一天,在她最孤獨無助的時候,有個人在她身邊,那種感動讓她熬過了最寒冷的日子。
推推阿徹的手,阿徹驚醒。頭發有點亂,像一個任性的大男孩,還沒有清醒的樣子。但看見她醒過來,就立刻歡喜的笑起來,像個小孩子一樣,他先是摸她的額頭,覺得沒什麼異常,才責備的說:“怎麼會那樣?我覺得那不像你。”
季雪飄眼眸裏有點水霧,像個溫柔的小女生一樣,眨著眼睛好奇地問:“你眼中的季雪飄是什麼樣的?”
阿徹一副很嚴肅的樣子,他認真地回答:“是個永遠不會喪失希望的人。”堅定的語氣似乎表示他很了解她。
“醒來第一眼能看你,好感激。”
“怎麼回事,喝那麼多酒,竟然喝到酒精中毒。”
“我怎麼到醫院的,我記得……”
阿徹笑笑,然後解釋:“是位阿姨打急救電話,到了醫院,醫生找家屬,你手機頁麵顯示著我的號碼,所以啊,我就隻好來了,”頓了一下,他有些心疼地說:“你人緣怎麼那麼差?你不是還有姑姑嗎?”
“是啊,我就是人緣差。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姑姑的電話備注是10086,所以沒人能找到她。”季雪飄開著玩笑,為什麼這樣的笑話隻會讓她更難過,更淒涼呢?
許久,他們彼此都沉默不語。季雪飄靠在枕頭上,阿徹幫她剝桔子。
“有時候,不但愛情靠不住,友情也靠不住。”
我真的希望,那天,一覺醒來,陽光在,明媚在,顧成翔在,愛情也在。
她叫趙明媚,我童年時的玩伴,大學的同學。可是她的身份很尷尬,讓我們之間的距離不斷地增加。明媚,人如其名,開朗活潑,容貌嬌豔。她的父親是安伊集團的會計,母親經營一家花店。明媚,她就像一束似火的玫瑰一樣,灼燒著學校裏每個情竇初開的男孩的心,收到過不計其數的情書,收到過香甜的巧克力。我們關係很好,情同姐妹,我青春的記憶裏,除了顧成翔,就隻是她。她是會計的女兒,我是集團千金,不管是身份還是地位,我們的關係隻能是認識。可她是明媚,她是那麼好的女孩,她讓我學會了相信,也讓我學會了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