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一晚的時間,施施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出現在眾人麵前的,依舊是那個冷漠寡淡的人。
就好像那個在墓碑前輕輕啜泣的人不是她。
冷漠,並非天生,沒有人願意孤單,隻是身不由己。
昨夜翻來覆去也沒有睡著,睜著眼睛望了一晚的天花板。
第二天施施一大早就來到了宿舍。
宿舍靜悄悄的,她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藺林和文靜像是躲著她,早就不見了蹤影。
不在也好,在反倒不舒坦。
腦子裏空落落的,意識漸漸地模糊。
施施知道自己很不對勁,可是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漸漸失去了知覺。
隱約間聽到開門的聲音,她隻是微微地掀開了眼簾。
眼皮子又沉沉地耷拉下來,頭疼地厲害。
沈長安推門進來的時候,沒有聽到一點兒人聲。
可是不是說施施沒出門嗎,人呢?
她一個人將鼓鼓囊囊的行李艱難地搬進來,深深地喘了口粗氣。
一想到最近和季臨的相處,她的腦殼那是疼地出奇。這麼多年了,他這樣做有意思嗎?明明是傷害他的人,卻要擺出一副受害人的麵孔。這麼做,給誰看,又是要惡心誰?
可是麵對著那張臉,她卻怎麼也狠不下心。
暗恨自己的心軟,卻拿他無可奈何。
幸虧無意中知道了施施的宿舍有一個空位,在家裏軟磨硬泡了半天,才讓媽媽答應她的要求。
她依舊記得今天走的時候。
季臨沒有說話,隻是不言不語地看著她。
眼眸黝黑,眼底暗紅一片,裏麵隱藏了太多的情緒,她沒有看懂,也不想走。
長安捋了捋散落到眼前的一小撮碎發,不願意再多想。
今天是個好日子,她還想些有的沒的做什麼,應當想些好的。
比如馬上她就要成為施施的舍友了,一想到這一點,她就興奮地不行。
不過施施一個人上哪兒玩了,都不帶上她,真不夠意思。
長安嘴裏嘟囔了幾句,還是老老實實地動手開始整理行李了。
向來嬌生慣養的沈家大小姐哪裏會做這些東西,費了老半天的勁兒都沒有把被子套到被褥裏,真是失策呀。早知道,就先把被子套好再帶過來了。花了好久,卻久久不得其法。長安不得不放棄了手裏的活計,轉向比較好攻略的鋪床單。
一切收拾好,長安出了一身的汗,去了浴室洗漱了一下,這才想起要給媽媽回個電話。
蘇芩不放心自家寶貝女兒一個人去住宿,在家裏急得直上火。但是耐不住女兒撒嬌,到底還是咬牙同意了。
“阿臨啊,你說長安怎麼好端端的要出去住。”蘇芩是怎麼也想不通自家寶貝女兒的想法,好好的,怎麼會想到去住學校,雖然原來也動過心思,但不是都收斂住了嗎?
季臨望著長安坐過的沙發,腦中浮現的是她在這個家裏忙忙碌碌的身影,或躺或站,一時沒有說話。
等了老半天都沒有等來回應,蘇芩納悶地望了一眼,就看到自家兒子露出類似於失魂落魄的神情。這麼多年,除了當年安安出事的那會兒,她再也沒有見過他這副模樣。